“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这么一号人物。”周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的她抚着心口回头。
周凡面色凝重的看向朱槿离去的方向,道:“前几次见面,她的衣着与那些出身高的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少些珠环钗饰罢了,今天这一身,我也是头一次见,恐怕……这才是她平时真正的模样。”
前台后方有一个屏风,宁馥绕到屏风后,透过屏风也可以看得见正门进来的客人,这时还没到预订时间,是以只有工作人员在游走,霜容便在前台站定,已经开始背下厢房以及人名牌的位置,想尽快的多回想回想这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禁忌,好保万无一失。
周凡便在屏风后和宁馥交待一些事宜。
“姑娘能亲自过来真是让我都刮目相看,不管外人如何看待,我周凡却是佩服得紧。”言罢这句,他便简要的交待道:“程衍和萧翊分开来看守怡翠轩和三思轩,我的人也在路上等着乔小黛了,这件事姑娘还不必担心。”
宁馥脑海里仍旧是朱槿挥之不去的身影。
就算是不懂的,也看得出朱槿绝非普通女婢,什么样的人,会安排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需要?
她面色一直沉着,问周凡:“朱槿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一听这话周凡抬了眼:“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正准备问姑娘,韩尘韩太傅,姑娘可知晓?”
朱槿的真面目在今日突然之间展露,而今日的这个阵仗就像是由朱槿发起似的,一切看似并无异常,可是一切又都透着意料之外的气味,这次宴会似乎重要到超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想,按常理来说,任何人都会把事情往大里去说,好让老板别忽视了自己这一方,可今天眼看着这肃整的模样,再看朱槿这样的质素,俨然说明先前朱槿与周凡打的交道里,明摆着是刻意把事情低调化,甚至还有刻意让宁馥这一方轻视的意思。
而韩尘,本朝最具争议也最复杂最年轻的太傅大人,传闻他这人苛刻讲究到极致,且不说他那如冰川一般的性子会不会这么接地气的设宴席,就算退一万步说,他脑子烧坏了要请客了,可以他的眼光与挑剔的劲儿,如果不是另有隐情,他真的会选择这个才刚刚建起并没有深厚底蕴的——如同暴发户一般只招待暴发户式消费的——女眷的——素缨楼?
宁馥几乎要当场石化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希望自己听错了。
“你说——朱槿背后的主子——是韩尘?”
周凡本就认为这韩尘兴许是与乔家的侯爷有些交情才这般关照素缨楼,此时见宁馥这般模样就更加信了几分,点头道:“没错。”
宁馥这头却是回不过神来。
是了,她虽然并未与这个时代的那些位居高位的人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也心知能有朱槿这样的女婢者绝非普通货色,可她还是没有想到会是韩尘。
这就像什么?
就好比你在登高,眼前有无数个台阶,你知道最顶端是什么,也知道最顶端在哪里,可你所在的位置离那里太远太远,或许你一辈子也不想登到那么高,你只是想随便登一登,在登高的过程中将自己丰富起来,这也就不枉此生了。
可是一下子便就像有什么东西扭曲了你的视线空间,你抬眼望去突然越过了无数个台阶,直接看到了那几乎站在山巅上的那个坐标。
但这只是视觉上的缩短,你的路并没有因此就减少减短。
宁馥震住,只觉自己与被雷击无二,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额头,双目极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