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愣住的同时,宁府内也是气氛极其异常。
往日里慈眉善目温婉沉静的宁心卿,眼下如同一夜苍老,从进门到现在,眉心一直是凝着,目光半垂,就连眼角细密的鱼尾纹,都比以前加重了许多。
她回娘家来也委实想不到别的办法,她的夫君是入赘的,她的大女婿也是入赘的,这件事又更不可能让她为官的夫君出面平息,她唯有回娘家来。
她一共就只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如今儿子为了女儿惹出祸事来,她本身是并不生气自己的儿子冲动的,她只是痛。
她自己也是重男轻女的,偏偏捅出篓子的是自己的心肝儿子,方才眼睁睁的只能看着差人把他提走,那画面就像刀子刻在她脑子似的,一想起就痛的难忍。
“父亲,母亲……”她翕着双唇,声音都有些嘶哑低沉,也顾不得说出的话有多过份,也不去管周围几个弟弟和弟媳的目光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必须一身清白,他这一生都不可以有半分污点!她必须要说,她若不开口,她的儿子这一生就完了。
“我知道这事有些过头,可是我既开了口,就一定会给出补偿,金润虽然品级不高,但好歹我们宁家也得仰仗着他的身份才能在京中稍有薄面,我知道当初由家中出钱帮他疏通了关系他才慢慢有了今天,但是迄今为止,我们家到底也再没出第二个入仕的,如果这次博厚被那家人咬着不放定了罪,博厚这一生就再没机会了,而且对金润也必有影响,我这次厚着脸皮来,随你们怎么打骂,但只求家中庇佑保下博厚干干净净的出来……”
白氏心疼的不行,算来她的子女中,就只有宁心卿生了一个男丁,虽然是外孙但与家中从未远过关系,宁家上下倚靠着宁心卿的夫君张金润才稍有薄面这是事实,再加上她身边现在也就这个女儿在前,她怎能不心疼。
“好孩子,不怕麻烦,就怕我们帮不上!你说吧,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置,娘都依你。”
除了白氏,厅内谁也没有说话。
“那家人既然敢报官,必然是不咬出个人来不会罢休了,私下里我也差人和解,说答应让那女子进门,但那家人却坚决不同意了,还放言无论我给多少钱,他们也绝不低头。我琢磨着这事不对劲,哪有做父母的能任由自己的女儿失了清白还这样硬咬着男方家人不放的,这以后他们的女儿岂不是断送了将来么?而且他们家也不为钱,这就更让我不安了,怕的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受谁人指使也不一定,保不准就是冲着我们家的人来的。”宁心卿僵硬着脸开口,这片刻之间,便就将其中重点要害说了个清楚。
屋内几人顿时也沉了面。
宁政皱眉深叹了一口气:“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事上想怎么帮,你直说。”
宁心卿抿了抿唇,几个呼吸过后面色恢复了沉静,“博厚是绝对不能被人定罪的,但那家人却是非要咬出一个人来不可,我希望……希望咱们家中出个人来,把博厚顶下来。”
白氏一听这话当即就松了口气,“这好办,从府里挑个年轻的后生,给他们家笔补偿就是……”
宁心卿却是拧着眉不语。
白氏见所有人面色都不对,不禁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