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开始泛黄,天空都蒙上了一层异色的流光,洒进这屋内之时便就越发的流转,余辉扫过光洁的桌面,香炉里的香片燃出最后一缕幽烟,比任何一缕都要浓烈。
林清之将扇子一合,带起的淡风将那缕幽烟挥散干净,他在手边的空位坐下,面容含笑却是目光冰冷的望着一众股东,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次的投票,可以立即作废了。”
迫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话里夹带的刀锋不见血光却字字刺人,陈佩青和易夫人皆是面容紫涨,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孔无喧站起身来,年轻而又英俊的少年在林清之和韩尘的面前稍有逊色,但并不能掩去他优秀的品行与气质,此刻他面对着神情木讷的陈佩青和易夫人,眉眼皆是兴奋与激动,沉声说道:“宁馥已经将院正大人医治好,就再没有任何理由说她会拖累股东圈的声誉,相反,她的所做所为给我们股东圈带来了荣耀,你们,还有什么可说?”
“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不会反对。”陈佩青很快就换上了喜悦的笑容,可她这个笑容无论怎么看都甚是牵强,随即她再不理会易夫人的眼色,眉梢也扬了起来,望向宁馥:“倒是我的疏忽,竟然不知道霜容有这种本事,只是院正大人虽然大愈,但是我们宁家的人向来做事都周全紧密,不如霜容就此仍旧在清藤学院住下,做院正大人的医师留在院正大人的身边才好……”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这一切的功劳归功于霜容一人身上,医治好院正大人的这件事,以后有多大的功赏都与宁馥没有半丝的关系,这才最重要。
只要与宁馥没有半分瓜葛,那么医治院正的这件事就不会对宁馥带来任何影响,她仍旧只是拥有现在所拥有的,不会因为此事而平步青云,更不会扶摇直上让宁家的人再不能动她分毫。
“谢过宁二、奶奶的好意了。”
院正笑着突然开口,只见随着他向前而上,他身后的几名虽然身着便服却年龄不浅并且甚有几分官家气息的男子也就跟着踏了进来并且在他身后站成了一排,在他的身后,是整个清藤学院的光荣与威严,一名年轻的男子很是谦恭的言道:“院正的身体已经大好,虽然以医师的身份让霜容姑娘一介女子居住在学院也无不妥,但是常有医师在旁,难免会让外人认为院正的身体欠妥,时日久了未必就是好事了。”
陈佩青怎会看不出院正身后这些人的身份,单是瞧着这些人虽然未曾向韩尘行礼,但个个都已经在踏上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对着韩尘的方向悄悄作过揖就能说明一切了,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的官员,甭论等级高低,就已经早就超出了陈佩青这么些年的阅历,她身子有些微僵,可到底也是见过场面的,与普通妇人毕竟不同,深知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不可能有,是以,手在袖内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扎着手心,有多刺痛,面上笑的就有多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