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宁馥声音更厉:“好,这话我不继续跟你辩论,就只说我的事情。”她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引着孔无喧不得不去注意,道:“我现在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我的家族没得可靠,我现在的成就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我还是晓得的,就算是现在这个不怎么起眼的高度,我脚下也是毫无根基可言的,只要有人瞧我不顺眼,顺手对着我比划两下,我身边有的是可以让人当成把柄来捏的东西,比如——船舫股东的身份。”
“韩太傅也是一边做太傅一边在股东圈……”
“能一样吗?”宁馥有些头疼,道:“你不是一个需要让人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的人啊,我不明白这种问题还有什么可讨论的,韩尘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根基?我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根基?我们两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你要是觉得太显眼的话,也不儿童做的这么干脆一刀切断,你进入股东圈还不到半年,退出就太可惜了,大不了就让周凡代替你做明面上的股东,也没必要真的把股份转到他的名下……”
“可惜不可惜也是看我怎么想。”宁馥已经相当不耐烦了,道:“孔无喧!这是我的自由,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你明不明白?!”
孔无喧大震。
薄唇张了张,终究是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是,她说的对,这是她的事。
他没有任何资格指手划手干涉。
“我很累了,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宁馥言罢就叫程衍来:“送孔公子回府。”
进来的却是周凡,应了之后便躬身一让,请孔无喧出门。
孔无喧这时再看周凡,不仅目光复杂,心情也甚是难平,起身后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宁馥又来气了:“外面还下着雨呢!”
孔无喧道:“我不习惯坐宁大人的座驾。”
“好。”宁馥点点头:“你有骨气,你慢走。”
孔无喧咬着唇,深看了她一眼,终究深吸一口气,压抑而去。
周凡亲自送他到门外,把手里的伞递了过去:“孔公子别这么急,我们姑娘的脾气太倔,最受不得别人给她下命令,有话就慢慢说,她心里什么都明白,说的话像是在赌气似的,实际上做的所有决定没有一件是冲动而为,慢慢你就明白了。”
孔无喧不想接,周凡却强行把伞塞进他的手里。
半晌,他叹气,然后深看向周凡:“你家姑娘对你们每个人都超过你们想象的信任,你们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周凡点头,笑:“我们心里明白。”
“嗯。”孔无喧再无话要嘱咐,道:“你回去吧,保护好你们姑娘。”
“能得孔公子这般照顾惦记,我们姑娘心里也有数的。”周凡应声,这便就回了去。
大门合上,雨声在这时仿佛才飘进耳里,寒风在这时似乎也比之前未见到她时刺骨冰凉。
须臾,孔无喧看了看头顶的伞骨,抿了抿唇之后将伞小心收合,无声的置放在门前的墙角处,转身隐没于黑暗的雨夜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