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叫你过来说话的,叫他们干什么?”
乔鸿儒近日来都在为这件事睡也睡不好,他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儿了,自己的妹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可见从一开始他们乔家的人就错了,根本就不应该放任宁馥在宁家自生自灭,就应该在乔清婵死了以后立即把宁馥接回乔家来教养。
其实关于宁馥的问题,他先前就已经郁结于心,只是一直都觉得忍一忍也就罢了,直到亲眼见到太平阁那些美貌的年轻女子和经营方式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忍了。
成何体统,像什么话?
虽然是不做皮肉生意的,可也是靠着色相侍人,没人敢对楼里的侍女动手动脚又如何,不还是冲着那些漂亮姑娘们去的?
这不还是以色侍人来招揽生意?
宁馥此时正准备起身让守在外面的霜容过来给他道歉,听到这一声吼反而怔住,然后坐直身,愕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乔鸿儒被看的不自在,登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了态,忙也就收了心,但声音再不复方才的和颜悦色,斥责道:“你现在手里有别苑,还有素缨楼,再加上船舫的生意,你另外还吃着朝廷的俸禄,太平阁这点钱能舍就舍了去才好,一个姑娘家,还未出阁就这般抛头露面也是不容易,我体谅你,但是作为长辈,我也必须得为你考虑一二,前面的那些就继续经营着,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好,不该你姑娘家挣的钱就不要去挣!太平阁那地方,以后你不要再去了!”
言罢,他叫来小厮,小厮似是早有准备,向宁馥呈上了一纸契子。
乔鸿儒把目光又投到了她的身上,淡淡的命令道:“我已经找人接手了太平阁,价钱也一定会让你满意。”
宁馥这时也看完了桌几上的契子,从始至终她都没伸手拿起来过,看到接手人的名字是乔赛的时候,她唇角的勾笑不露痕迹一闪而过。
低头啜茶,看也未看乔鸿儒,挑眉道:“您的儿媳好像是副院正的孙女,您自己也官职不低,让令公子接手太平阁这样的生意,合适吗?”
乔鸿儒道:“如果不合适,也就不会有这个契子了。”
宁馥笑而不语。
多少年来,乔鸿儒从来都是远离商家的,更加打心底里瞧不起所有商人,亲戚之间虽然他也仍然与乔闲庭有往来,但宁馥在此时更加确定,乔鸿儒不是瞧不起商人。
他是嫉妒。
一边嫉妒商人有钱,一边又鄙视经商发家的人。
这算什么?吃不着葡萄就怪怨葡萄是酸的?
不止。
他现在想吃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