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都未能真正的将女爵女官这个身份充分利用起来,但是宁馥心里有一点是十分肯定的。
韩尘拉她上来,不管最终目的是不是要将她这个棋子弃掉,至少现在把她拉上来这个动作,绝对不会是让她现在就死。
而所有人都知道本朝封了个女爵女官,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女官是倚仗着当朝太傅大人的抬举,等于就是说,这个女官,自然就是这位太傅大人的人。
他把人提上来,却冷着。
宁馥相信,他这是故意这么做的,不然她的风头太盛,过满则溢,不如先坐坐冷板凳,以此来消一消那些盯着韩尘不放的人的气,等冷板凳坐的差不多了,她再出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能怎么样?
但韩尘这么打算是一回事,别人在另一边也在压着这件事就是另一回事。
这就是说,我自己不想吃可以,但是你不能给我拿走不让我吃。
哪怕我自己本身就没打算吃。
韩尘和乔家就处于这种局势。
韩尘本来是打算让她冷一冷的,但是乔家却早就在宁馥被封为女爵之后,乔鸿儒就立即进了宫面见圣上,力劝要将这件事务必压制,否则将来定然会搅得官风不正,一滩浑水。
乔鸿儒在血缘上是宁馥的亲四舅,旁边的人附合两句,言他此举实乃大义灭亲,为国为朝忍痛灭亲。
韩尘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他并不知道宁馥也能有办法知道这件事。
“难为院正大人了。”宁馥带着感激的笑对着院正大人行了礼,又道:“不过,这个女爵其实并不是我真的想要,太傅大人也未必就是真的想让我帮他做什么,只是当时在宫宴上情势有些非常,大抵他也是不想看见无辜的人遭遇不幸,才有这般动作。”
“这个我想到了。”院正大人吃了口茶,笑道:“事后林清之那小子跟我言语过了,若说起这位太傅大人……,我并不想做太多的评论,只是看你和他做邻居的日子也不短了,没瞧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总而言之,无论外面怎么传言也好,怎么言语也罢,你安然无损,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院正大人年纪在这里摆着,品格更是毋庸置疑,这一番话虽然言简,却是字字都透着对她的体贴和关注,宁馥心中感激,忙称无碍。
“这就好。”院正大人点了点头,后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出于身份,有些话本不该去说给你们年轻人听,以免做了错误的引导,但是出于我个人之见,交友与结盟这种事情,其实关于世人评论其人好或坏,也都只是片面,这人若有情有义,就算口碑不佳,但若对你从未恶意并且善意相待,那这个人与你而言,便就值得。反之,若是世间极善之人,对你却刻薄寡恩处处算计,那也不必理会什么声名,只凭借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对抗便是。”
宁馥一震。
院正大人这一番言论,正正完完全全符合她的择友观。
但这一番话也暗暗隐喻说明他知道这次她与韩尘里外联手的事了。
而院正大人既然能得知,那也就是说,韩尘已经在朝堂上伸手了。
她深深的看了院正大人一眼。
院正大人也看着她,捋着长须,深不可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