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房一系被打下来,对于林家来说,虽然现在只是长房垮了,可是这些族中长老和其他族人却是还要等着再白吃这碗闲饭的,他们关心的不止是将来有没有饭吃,他们更关心关注的,是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吃上这么好吃的饭。
现在与林家相护缠紧的官儿都没了,剩下的那些小喽啰又有哪个能指望得上,而且现在正在风头上,即使是那些小喽啰,也不敢与林家再有更深密的走动。
是以,现在的通贸虽然在逐渐恢复,但实则以后的路才更让林家的人担忧。
相比之下,哪有林家长房一系仍在时那么安稳。
而造成这碗饭不保的罪魁祸首就是宁馥,而宁馥又显然是为林清之而来才有此举,这些人不敢再动林清之是自然的,可是又怎能没有半分怨怼,不过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若不是因为林清之,他们林家何置于如此担忧自己一族的将来!
宁馥猜得到这些,也推算得出来这些,事情的症结在此,她的心就比较踏实,官商勾结的铁板才是啃不动的硬骨头,好在这块硬骨头已经敲碎砸烂了,经过这次长街的惨烈事件,再假以利害分析和谈判,敲打林家这些老树皮也未必不能,只是不知道现在东吴官场里还有多少是林家长房一系的潜在力量,眼下她人在云城,就不知道那些官员会不会蛰伏,等她走了之后才会浮出水面了。
东吴官府还在处理码头爆炸事件,宁馥也没有急着去谈话,现今林家这边的心中有了底,那件引起林家此时连锁反应的重大朝廷事件就浮上了心头,祁峥如今落了狱,这事却仍旧未完,这是她不得不操心的事情,倒不是关心祁峥的下场如何,她担心的是祁峥便就算已经成为弃卒,但那些因此事而受累的官员们,会在暗中怎样筹划着取了她的人头。
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在朝廷中,这才是看不见的悬在头上的刀。
这边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就有信送了来。
宁馥对着烛火,无声将信笺拆了开来。
此事最早期落狱的两名大臣,终于在狱中认罪。
二人口供惊人的一致,言之同党就是他们二人再无他人也绝无任何皇室人员的指使与参与。
短短的几句,宁馥反复看了良久。
半晌后,她冷笑一声,手中的信纸被愤然的揉握在掌心,指骨因为用力而泛起幽幽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