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又笑:“我可以再加深一下你的印象,那个人,在京师的城门前,当街打了我的跟随,他后来,身败名裂,终身半残形同废人。”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垂目看向脸白如纸的林平之:“那个人,是我的亲表兄。”
而后她看似轻笑实则周身泛冷的再不看他,道:“连与我有着血脉关系的兄长都如此,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对你手下留情?更何况……”她的目光又转了回来,低声道:“林家的人都不反对,我送你上路是成人之美,你生而姓林,就应该时刻做好为家族牺牲的准备。”
“大人!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别杀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今天的事情本非如此,而是……”
林太公突然一哆嗦,拐杖当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宁馥的目光只睨了下。
这话一出,她的神色就完全不一样了,顿时长眉一挑,又似笑非笑的偏转过脸来,看着林平之,道:“而是如何?”
林平之哪里说得出口,只想冲上前来抱着她的膝盖求生,眼泪鼻涕不经意沾了宁馥的靴子,秦言看着不好,趁宁馥的耐心还在,若是等的不耐烦了立即把林平之处理掉可就少看一场戏了,立即一把拎起他往旁边一放。
他的意思是怕宁馥受不了这婆妈戏码把林平之立即办了,倒不是他要珍惜这个林平之的性命,而是他早就等着林家自己互相撕脸了。
林平之却认为是秦言故意不给他机会,满腔悲愤顿时找到了发泄口,一转身盯着秦言,从咽喉里低低发出一声怒哼,猛地一头便撞了过来。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秦言啪的一掌便交他干脆利落的煽到床边。
“记住!你现在离死就差一个脖子的距离!你来找我,死在这屋里也没一个人为你可惜!”
他用力巧妙,林平之被扇的撞到床边也没鼻青脸肿,却被那掌风扑面逼得眼睛一翻,竟是闭过了气去。
立即有人过来把他拎走。
“照顾好林平之,就算真要死,也得让他活着死,清醒着死。”宁馥闲闲踱到门边,对林家拨来伺候的下人们道:“林平之面子薄,受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跟他亲堂兄做下这事,失控的险些自尽,你们别跟着发疯,不然你们这位小主子若是出了任何差错,都算在你们的头上。”
林家下人早已听见这屋里的动静,对这位女爵大人的心之硬度与手之狠度早就铭记于心,此时再听如此威慑,当即噤若寒蝉的连声应是。
人群退去,宁馥觉得有些疲乏,叹息一声对着林太公道:“别以为拖着一个字儿不吐就完事了,今儿这事是板上钉钉的实在,您老也别指望外姓人会对你们林家高抬贵手,明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如果没有收到您的意会,今儿这事我就立即上报给太傅大人也会上报给朝廷,不如就让他们来决定,林家的下一任家主,谁更合适。”
言罢,宁馥冷哼一声,递了个眼神给林清之,几人前后无声踏出此院,再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