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挑破身份,司翊岑一点也不惊讶,拿着扇子拱了拱手:“真是佩服太傅大人,在明知在下身份的时候,还能坐在在下的面前有吃有喝,就冲这份胆识,在下已经输了。”
宁馥一咯噔,在面对直来直去的人时,她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弯来绕去,条件反射的便惊看向司翊岑:“你是蛊王?”
司翊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垂首笑了笑,才又道:“我看起来不太像是吧……呃,谁也没规定我这种专业的人就非得阴险狡诈是吧……”
宁馥眨了眨眼,甚是不敢相信。
司翊岑这人当真是坦然非常,头次见面就抖了这么多东西不说,所说的言论还真就是句句都在点子上,也半点没有与他们为敌的模样,韩尘对这人没太多的感慨,兴许是没怎么放在眼里,毕竟这蛊王司翊岑再是在蛊这个东西上拔尖儿,但到底也是东越之人,只要是东越的人,似乎在韩尘的眼里就没有什么摁不住的。
不过宁馥觉得这关键还是在于司翊岑这个‘王’,细想下来其实对于他们这些在政治上摸爬滚打的人来说算是个方外之人,司翊岑几乎不曾出过蛊林,外面的世界如何,何时变幻何时又山雨欲来,跟他以及他的蛊林根本就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谁称了王,谁又成了寇,和他,当真是没有半点瓜葛。
没有利益的冲突,自然就没有敌对的必要,他司翊岑玩的一手好蛊再是厉害,也不是人人都能让他玩得起的,真要较起真来,他再厉害也敌不过千军万马,踏平他的蛊林又是何难事。
在重州也过了三五日,总也到了该启程回京的时候,走前最后一晚的时候,司翊岑只身一人来敲了宁馥的门。
宁馥打算的是如果他跟他们一起离开,要是顺路一起走上一段也好,若是不,她在走前也准备把那块血玉还给他。
血玉早就已经摘下,放在锦盒里被锦帕包好,妥妥当当,推了过去。
司翊岑的目光往上落了落,却是没拿。
他双目狭长,不笑的时候总让人有种阴戾之感,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这人才特别爱笑。
此时就没有笑,这样敛着容一本正经的模样,整个人透着压都压不住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