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今儿个可有出门?”沈重欢问。
因着沈重平的失踪,沈三爷这几日应是都在府寻人的。至于出没出门去打听沈重平的消息,那就不得而知。
当归倒是留了个心眼,她平时说话伶俐,姑娘没少叫她打听二房大房的事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事事都要留意上三分的性子,忙道:“三老爷今儿个早应该出去了,不过我听胡大管事的侄女儿说,三老爷午膳的时候就回来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儿,现在应该在信仁居呢。”
“嗯。”沈重欢点点头,又道:“母亲这会子肯定在气头上。只是爹爹向来就是个心软之人,这大房的菲堂姐一跪,不为别的,就为这面上好看,息事宁人,也会让人扶她起来。”
当归也觉得自家姑娘说得对,接道:“姑娘说得是。咱三老爷就是人太好了。自然是不知道,大房那位菲姑娘打得什么主意!这里再参杂上大房的脸面在里边,总是不会为难菲姑娘的。”
“真这样,最后气着的,不还是咱夫人。若在这当口两人怼上,能得意了谁去?不还是让人看笑话。”怒香也道,她向来说话实诚,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事儿,早晚都不藏不住。原是想着母亲身子受不住,所以暂时倒不想说。爹爹又极信任二房那位,再出了这么一碴,他准又是不信的。母亲又是个急脾气,爹爹过分耿直,只怕又因着二房那位做的事儿,他们两人生了嫌隙。”沈重欢蹙眉道。
“这阵子三夫人本就因着大公子的婚事,跟三爷冷战着。若不是出了大小姐这事儿,恐怕两人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亏得咱三爷后院还算是清静的,那几个姨娘都没什么心思。要真有个不安分的,借机添油加醋的,三夫人和三爷还不早离了心。”怒香道。
果然是沈李氏身边出来的丫鬟,眼界儿宽,对后院那些事儿,心里可挂着面照人的镜子。
“重安哥哥可在府上?”沈重欢问。
“应是出去。大公子昨日开始就去翰林院当值了。这会子,应是不在的。”当归道。
“那走吧,咱去看看大房那位菲堂姐怎么说。二房做的事儿,从我嘴里说出不可信,那从大房菲堂姐嘴里说出来,总会让爹爹觉得真实几分。”沈重欢无奈道。
“咱三爷这性子,得慢慢来儿。早先夫人就说过了,三爷这性子遇强则强,凡事儿得顺毛撸。他素来对二房那位就看重,再上二房那位又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要是徒然说二房那位的不好,三爷只怕会以为咱想着法子不让二房那位入门。”怒香慰道。
“怒香姐姐说得真是对极了。平时不看姐姐说话,这一说话,句句都是实诚话儿,听着就舒服。”当归笑道。
主仆三人边说边出了摛芳居的东厢。
待绕到信仁居后院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一些小丫鬟们在咬耳朵议论。
“这可真是了,三爷让大房的菲姑娘起,可夫又了话让菲姑娘去跪,那被三爷叫去扶人的小刘婆子,可真不好做事了!不知道要听谁的。”
“自然是听三爷的,咱这府上,以前夫人身子不好,是大小姐掌着后院一众儿人,现在大小姐不在,自是听老爷的。毕竟老爷比夫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