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定沈三爷不敢问,所以说得有些猖狂。
那眉目行止之上的猖狂,沈三爷尽收眼底,心中微微一诧,转念之间失望又添上几分,沉甸甸的,竟压得他胸口沉甸甸的,像是掉了块石头。
沈三爷苦压着嘴角,就道:“这些事情可都是你做的?”
“三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若我说不是,三叔信吗?”沈丽君巧笑着,用天真的语气问。
沈三爷凝眉沉脸,盯着她半晌儿,终是没有说话。
便又听沈丽君摆了摆手,很是痛快地道:“那三叔就当这些事儿,都是我做的好了。”
沈三爷望着她,这会子,沈丽君又来了一句,微偏着头:“三叔不信?”
随即见沈三爷还是沉默,又摊了摊手,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你看,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不信,是我做的,你还是不信?三叔,其实你挺难伺侯的,你知道不?”
不知怎的,沈三爷瞧着沈丽君就这样子就觉得刺眼,一时之间,片刻之前心中的心虚和没底,被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怒气给顶替了。
“我倒还没有说什么,你便有这么大意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你做没做,你好自为之。回头回春阁的丫鬟送药过来,你照着嘱咐用就是。”
说话完,也不再慈眉善目地客套上几句,竟袖子一甩就出了清桥居。
沈三爷一走,刘映雪才端着红色桧木的托盘进来,冲着沈丽君道:“三老爷这就走了?可有问姑娘什么?”
“被你猜中了,话没说到几句,就问起了傅嬷嬷的事儿。八成是沈重菲把事情推到了这上面,再加上沈重欢那么一证实,想不让他起疑都难。”沈丽君道。
刘映雪想了想,她方才去了清桥居后院端茶,并未守在正堂外,因此沈三爷和沈丽君的谈话并没有听到,不过,见沈三爷那拂袖而去的怒色,便猜着了几分:“三老爷来问你,想必还还是信姑娘的。只是姑娘何必惹三老爷不快,若是说上几句软和话,再把事情推到二房的雯姑娘和傅小将军身上,这事儿也是脱得干净的。”
沈丽君瞟了刘映雪一眼,懒懒地靠在椅子后背上,双脚抬起来示意刘映雪去搬个墩子让她落脚,便道:“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在他面前卖巧做乖。我本来就是不朵白莲变的,这些日子装白莲,真是太没劲了。索性我这么一说,他也不知,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那也是。不过现在姑娘跟三房还有着婚事,这面上总要过得去的。而且三房,也就一个三老爷是最好哄的,他平素又看重姑娘。日后若是嫁……”
“嫁?我嫁给沈重安?怎么可能!我现在心情不爽,你少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名。和沈重安的亲事是一定要退的,只是一直没找着好的机会。原想着,傅梓砚那家伙成事儿,至少能抱得美人归。他们两的婚事,就自然而然作废了,这眼下麻烦事儿一堆。”沈丽君反应很大地丢了丢手。
刘映雪沉了沉心,又道:“这欢姑娘身边的人防得紧,咱若再动手,现下并不是个好时机。至于说到婚事,姑娘可以还是可做好两手准备的。若将来有个万一,能轻松拿捏住这个三房,总比孤立无援来得好。”
“算了。你去查查,这事儿是不是从陆越那里流出去的,若是从陆越那里流出去,看看又是谁把信儿漏的?”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还是想刘映雪去核实一下。
“我这就去办。”刘映雪搁下落脚的墩子,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