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面对沈重悠的突然示好,她的内心表示出了非常三能的一种排拒。
“我出阁的时候,姐姐没给添妆。这回子省亲,姐姐又要将这妆礼给补上,我倒是谢谢姐姐这番心意。不过,咱大燕有个说法儿,说这添妆礼儿,还是出阁之前添比较好的。若是出阁之后添,怕是不吉利。三婶说,这妆礼若收了二重,女子怕是将来要二嫁。所以……”
沈重雯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竟有这种说法!我倒是不知道!那若是不吉利,这可怎么办啊?”沈重悠夸张地捂了下嘴,似是才听到有这般说法似的。
“姐姐将这妆礼收回即可。自然就不会不吉利了。”沈重雯道。
“是吗?雯妹妹不会是怪我吧?当初没有给你添礼,也是我糊涂的。事后想起来,又想着哪天当着妹妹的面赔个不是。唉,这一拖,倒拖到了今日。”沈重悠道。
沈重雯知道她不是真心,她若是成心想添礼,万不会在出阁的时候忘记的。
不过那时她沈重雯如一朵瞬颜空花,已是泥泞落英,自是任人踩踏的。当然,她如今出了沈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她万不会像从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沈重雯那样活着了,贪心无厌又自视颇高,毫无主见又无自知之明,活得冤枉,可哪一样又不是自个儿愚蠢所致。
“无事。悠姐姐有心就好。三叔还在回春阁等我和夫君,妹妹就先告辞了。”沈重雯朝她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
陆越慢几步跟在后头,也礼节性地朝沈重悠点了点头,便望着沈重雯的背景发呆。
他一直跟沈家二房的沈丽君走得近,没少来沈家二房,自然知道这沈重雯是什么性子,有胸无脑的女人,又是个骄纵的暴脾气,可不知道怎的,最近竟开始慢慢转性了。
说话做事,都有个章程法度,全然就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这要是换作以前,大房的沈重悠和沈重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来羞辱她,怕是早就泼妇似的人,跟人挠上了。
这沈重雯,嫁过来之后,真是越发看不透她了。
——
回春阁。
沈重雯和陆越才到回春阁不久,李管事便先给沈重雯诊了诊脉,又问了她些许症状。
待沈三爷回来的时候,李管事已将自个儿诊出的结果,低声告诉了沈三爷。
沈三爷闻后,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对沈重雯道:“过来看看吧。”
沈重雯便将右手又伸向沈三爷,沈三爷掐着她的三部探了探,暗道,李管事说得没错,她这胎做得不稳,下盘虚浮,气血阴盛,既是主虚,又是主寒,这胎若要平安生下来,恐怕不容易,须得小心用汤药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