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这倒真的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相救啊!舅母,我跟二房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沈重欢跟我,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她不想我嫁进沈二房,这沈李氏又是个面甜心苦的!你怎么能信她们母女说得话呢?”沈丽君苦着脸长叹。
陆方氏黯黄的面色一滞,心下跟着一沉,沈丽君不肯帮她?沈三房沈重欢的话儿难道不可信?
沈丽君瞧出陆方氏已有些动摇之色,便加了把劲道:“舅母啊,你想想,我们二房就我一个人,平素就算上涂姨娘和雯姐姐,也就只三个人。府上会医术厉害的,就属我三叔。可三叔却从来没有教过我一天的医术。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精通妇科产子之术呢?这不是说笑吗?”
“再说了,舅母啊。你可别忘记了,我虽然平时做事不大讨舅母的喜欢,可您毕竟是我的亲舅母啊,陆越也毕竟是我的亲表弟。都到了这时候,我难不成还会胳膊肘往外拐不成?倒是沈三房,舅母可不要忘记了,当初陆越向沈三房三小姐提亲一事儿,后来坊间不是流传了这欢妹妹的《再乐缘》话本子,可把三妹妹的名声在外边儿搞臭了。这要细说起来,陆府真正结仇的可是沈三房啊!”
陆方氏看着沈丽君说得一脸掏心掏肺,倒不似做假。这会儿,着急得六神无主,还真怀疑起这沈三房的用心起来。
雯姐儿充其量不过是沈二房的一个庶女,犯得着沈三房当家太太和三小姐如此重视?
“君丫头,你这意思是说,沈李氏她们母女是另有所图?”
沈丽君怅然轻叹:“说是另有所图倒是轻了的,就怕是借此机会趁火打劫,挟私报复啊!对了,雯姐姐今儿个生产,舅母怎的不在府上看着,还亲自到我这儿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会那妇科产子之术,所以才急匆匆地来找你?”陆方氏这下也被沈丽君说得慌了。
沈丽君故作懊恼地轻捶了一下手掌:“哎呀,这可就糟了!舅母你不在,表弟陆越又一心扑在那三房沈重欢的身上,这万一在从中动了点儿手脚……舅母有什么紧要事要找我,直接派人来支会一声就是,真是犯不着亲自跑这一趟。这下好了……怕是咱赶回去,事也成了定局……”
陆方氏联想到自个儿那未出世的孙儿,彻底是急了:“君丫头,那这可怎么办啊?”
“舅母,你也别急,现在咱马上就叫车夫套车,去陆府。看不能看赶上!希望还来得及,求下雯姐姐和孩子一命!”沈丽君一副我也跟着急的表情,立即命人去安排马车。
又让二白搀扶着陆方氏,一起出了清桥居的正堂。
——
一时辰渐渐如流水过去,沈重雯渐渐能感觉到自个儿身子一点儿一点儿就像泡进了水里似的,重起来,痛起来。
这种痛就像是一个人,用铁捶硬生生凿道口,嵌进去一个巨大无比的硬物,然后待血肉长好,又要将这硬物从身体里边拨拉出来。
咽咽咽……
沈重雯痛得紧咬嘴唇,细细碎碎的呻吟就像漏水的木桶一样,一丝丝一丝丝渗了出来。
“姑娘,一个时辰快到了,陆大太太那边人还没有回来。”薄荷又去外边跑了一趟,对沈重欢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