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说这事儿有味儿不有味儿?”当归笑吟吟地望沈重欢道。
沈重欢想了想却道:“怕不是有味儿这么简单。涂姨娘能从静云庵里出来,想必定是有人这么安排。陆大太太是最重体贴身的一个人,新哥儿和奇哥儿又是她的心头肉,雯堂姐在这时候,不至于会犯这样的错儿,把涂姨娘请到陆府去贺宴。”
“那依三小姐这么说,就是有人看不怪陆府,故意给陆大太太难堪了?”浣纱道。
“这就要看是谁把涂姨娘从静云庵里放了出来。”沈重欢道。
怒香凝眉道:“姑娘可知道是谁?”
“方才听当归这么一说,看来这百宴上的人是早有安排。二房君堂姐在百日宴上出现,就绝不是个偶然。想必也是经过一番谋算的。”
“三小姐的意思是,这是二房那位做的?”浣纱问。
沈重欢摇摇头:“只是推测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下结论为时过早。”
“我说二房那位就是个会生事的!平素涂姨娘那性子就不是个可以安稳过日子的,这下好了,两个个不安生的人凑到一块儿,真是萝卜配黄瓜,一锅乱炖。”当归丢了丢手,叹道。
“这也好,省得这二房那位的眼睛老往咱三房这里盯着。三小姐成婚在即,省得这时候出什么事情,来找咱三小姐的麻烦。”浣纱这话说得实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沈重欢轻轻呵了一声:“城门遭火,殃及池鱼。明个儿这涂姨娘大闹陆府百日宴的事儿怕是藏不住,上次涂姨娘那事儿只怕又会被有心人借着这东风翻出来。只怕,咱沈府又没有安静日子可以过了。”
“咦,姑娘,你不觉得奇怪么?那二房那位也算是咱沈府的人,就算是二房跟咱三房不亲近,跟大房也不怎么往来,但大燕沈府一氏却是同气连枝,这事儿若真是二房那位做的,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咱沈府的名声若是坏了,将来于她能有什么好处?”当归不解地问道。
沈重欢看了当归一眼:“你一个小丫鬟都能轻易明白的道理,只怕二房那位却从未把沈府当回事儿。”
“唉,真不知道这二房的那位怎么想的。”当归无力地叹了句。
这时怒香却提醒道:“你这话儿可别到处乱说,现在事情都还没个着落,到时若在外面长了嘴儿,可小心别给咱姑娘招祸!”
“怒香姐姐放心,我这就是在姑娘面前说说。放心吧,嘴紧实着呢。”当归笃道。
“这事儿闹成这样,明个儿大房那边儿怕有动作,姑娘,要不要去跟太太支会一声?”怒香细声问。
沈重欢沉默了一会儿:“这事儿毕竟不只是咱三房的事情。涂姨娘从静云庵出来就是个大事儿。胡管事从陆府回来,这陆府闹得动静又这么大,想必就算我不去信仁居支会一声,母亲那边也是知道的。”
“那三小姐,陆府陆少夫人那边儿……”浣纱问。
“这时候雯堂姐只怕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咱就不要去给她添乱了。”沈重欢拿着那本《柳丽娘慕色结缘记》翻了翻,一段浅显畅白的白话文撞入自个儿视线。
正文开头引入场诗,开篇是李白的‘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入场诗是暗赞这柳丽娘的貌美如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