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若眸子里的光稍稍暗淡下去，这样的解释再对不过。他没说他不愿意来看她，他还记得今天是她生日，但是前提是……

她妈让他来看看。

什么时候两人之间只剩下长辈的叮嘱情分了？

下意识吸了下鼻子，刘晨若想起莫晓说的，他家里已经开始物色他的结婚对象……

是了，也许现在他已经有了对象？

胡思乱想着，刘晨若神色愈发冷漠，她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心绪不宁的时候脸色就会很冷，这一点，其实徐杰西也知道。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角，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归于平静，将杯子递给她，“喝点水。”

刘晨若呆呆地伸手，然后两人皆是一愣，左手打点滴，右手绑着绷带，她咬了咬唇，然后收回手，低低道，“不用……”

然后后面的“了”字便没了。

徐杰西直接端着水，往上移了移，杯口便抵着她的唇，她抬头，望着男人有些不耐烦但又明显是关心的神色，有种回到了高中那会儿见他的感觉。

像是被蛊惑了般，她有些呆呆地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动作自然又优雅。

徐杰西这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看她，只觉得她樱唇轻轻啜水的模样都那么好看，盯着她水润的唇，他喉头上下滚动了下，随即看向别处。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声，以及偶尔窗外轻轻摇动的风铃声。

刘晨若喝了水后便尴尬了，她掩饰尴尬的方式便是佯装睡觉。

徐杰西似乎也并不想多待的样子，看了眼闭着眼躺下的女人，声音轻柔，“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恩。”刘晨若等门快关上，才低低地像是和自己说一般，恩了声。

然后门关上了。

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刘晨若睁大双眼望着朦胧的天花板，她是先天近视，刚刚躺下的时候又将眼镜摘下，说实话她很讨厌摘下眼镜，尤其是让人看到不戴眼镜的自己。

大概近视的人都能理解，她这种从懂事起就戴着一副眼镜的人，没了眼镜，眼睛有多不好看。

但是刚刚，她忘了，或者说她有些自暴自弃，还有就是，她知道徐杰西不会介意。

记得高二那年，徐杰西看到了忘了戴眼镜眯着眼坐在后花园的椅子上晒太阳的自己，没有嘲讽她的眼睛，而是说了一句，“你不戴眼镜的确不好看，但也没有难看嘛！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晒太阳？”

他知道她不善交际，徐刘两家关系很好，但即使如此她也很不习惯那样的场面。而他总是能够逗得她的父母开怀大笑，然后偷偷溜走来找她。

总是可以找到她的徐杰西，长大后也是这样。

好像每次狼狈的，丑陋的，不美好的自己，都叫他看到。

他却依旧觉得她是最好的。

以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离了他对她的好，就连呼吸都是那么疼痛无力。

刘晨若闭了闭眼，将酸涩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