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梅一样不好受的,是殷承安,与其说是养伤,倒不如说,他是被软禁在这里了,再加上他这些伤口,还没愈合,行动十分不便,外面的消息,他是一点儿不知道,也不知道唐夏那边怎么样,苏梅那边怎么样,伤他的人,反而被他丢在了脑后。
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裴苡微来看他,他才略微知道了些外面的消息。
“承安,妈那边,兴许要再呆上两天,我会替你去看她,你别太担心。”
裴苡微吹了一口粥,递到他嘴边,温声道,“你一整天都没进食,多少吃点儿吧。”
殷承安躲开她的手,淡淡道,“拿走,我不想吃。”
裴苡微手指顿了顿,垂下眸子,道,“今天的事,也怪我,我要是能劝住妈,她就不会……”
殷承安沉着脸,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冷冷回道,“是该怪你!”
裴苡微怔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殷承安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然而下一秒就打破了她的幻想,殷承安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你明知道我妈的脾气,明知道我妈对唐家的态度,还在她面前煽风点火,现在唐家,殷家,全都鸡犬不宁,整个云安市,都在看我殷承安的笑话,你满意了吧。”
“承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把我看到了告诉伯母,难道这也有错?”
裴苡微重重的将粥碗放到桌上,情绪激动,眼眶也红了一圈,“你到底是在怪我没有拦住伯母,还是怪我告诉伯母,伤害你的人是唐诺?”
殷承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裴苡微的心却寒了起来,她盯着他英俊的侧脸,声音沙哑起来,“唐夏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连他的亲人都要维护?”
“你别无理取闹,我只是就事论事!”
听着她一遍遍在他耳边说唐夏的名字,殷承安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我就算帮她怎么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吗?”
“你欠她的?那你欠我的怎么还?”
裴苡微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挥落到地上,“唐夏那么好,你当初怎么就不跟她在一起?”
殷承安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
裴苡微抹掉眼角的泪痕,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大步离开。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殷承安沉着脸坐在那里,好久之后,突然将插在手上的针头拔了,一把摔到地上,脸色阴沉难看。
第二天早上,陆纯就来找沈濯云。
将昨晚的事,说完之后,将戒指放到茶几上,切入正题,“云,这样的女人,随便给张支票,就能打发走,我不明白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沈先生拿起那枚戒指,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直到钻石重新发出璀璨的光芒,才淡淡道,“我就喜欢她贪图我的钱。”
陆纯……
她脸色变得特变难看,怎么都没想到,沈濯云居然会这么回答。
她咬着牙强调道,“可她已经答应她离开我了!”
沈先生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数额跟她昨晚给唐夏的一模一样,沈先生不理会她发怔的眼神,淡淡道,“她让我还给你,因为她后悔了。”
陆纯脸色一沉,声音尖锐道,“你什么意思?”
沈先生双腿交叠,淡漠的看着她,“不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沈先生眼眸一眯,沉声道,“她说的?”
陆纯咬着牙道,“难道不是?”
“是。”
沈先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