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掉眼泪,将地上刚刚她仍的那些纱布捡起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沈濯云,推门离开。
房间里没有留下一丝,她来过的痕迹。
她走了没几分钟,病房门就开了,乔南神色的淡淡的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沈先生唇角的水渍。
他轻声叹了口气,望了一眼门口,拿起毯子给沈濯云盖上,自顾自的靠在沙发上,阖上了眼睛。
唐夏从医院出来,就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恸哭。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没那么坚强,从出事到现在,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被捏着,疼得发紧。
她甚至希望沈先生当时没有做出那样的举动,让她跟他一起出事,都好过现在,她一个人煎熬。
她总以为沈先生这个年纪的男人,思想都是成熟的,理智的,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买卖,可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在刷新她的认知。
他有着一个商人与生俱来的圆滑跟市侩,只是,他从不将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罢了。
哪怕他当时犹豫一秒,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正因为这样的宠溺,这样的疼爱,才让她一步步跌入他的的怀抱,不能自拔。
她哭了好久,晚风将脸上的泪一遍遍吹干,皮肤上传来一阵阵的紧绷感。
她仰头朝着沈先生住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等她上了车,暗处的车上的人才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乔叔,多谢了。”
说话的正是李歆。
他跟着唐夏的车,确定对方去了沈先生的公寓后,就将车停在公寓楼下。
唐夏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她到了沈先生的公寓,换上鞋子,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平常淘气的毛团,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停雪场的气氛,安静的窝在沙发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唐夏。
很久之后,唐夏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她扭头,将毛团抱进怀里,从头顶往下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道,“你说他饿吗?”
毛团喵了一声。
唐夏抱了它一会儿,跑进了厨房,大半夜开始熬粥。
她记得他说最喜欢喝她熬得小米粥,她现在就去熬,等到他醒了,第一时间就能喝到她熬的粥。
这么想着,心里舒服了好多。
等到,总是一件令人难熬的事,尤其是你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时候。
唐夏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沈先生现在的状况,才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她熬了粥,又在冰箱里找了两根黄瓜,调了一碟凉菜,用保温盒装起来,放在茶几上。
现在是夜里两点多,她还不能出去,要等天亮,等天亮……
迷迷糊糊的,唐夏就靠着沙发睡着了,李歆在楼下等了很久,不见楼上熄灯,忍不住就上了楼。
等他开门,就瞧见唐夏半躺在沙发上,毛团窝在她的怀里,她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一个保温盒,直到睡着了,都不肯撒手。
李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上楼拿了一个毯子,帮她盖上,然后,轻轻地,将她手里的保温盒拿走了。
这一切,唐夏毫无所知……
昨天高架桥上的那起事故,转眼便成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热点儿,坠河的车辆已经打捞上来,然而车里面的孩子,却不知所踪。
当日高架桥上的监控视频也被媒体挖了出来,车子失事后,殷承安跟裴苡微的举动被清清楚楚的被记录下来,舆论的方向很快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微博上各路营销号口诛笔伐,全都在指责这对儿自私的父母,裴苡微在高架桥上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没能换到网友们的同情心,非但如此,连唐夏跟殷承安离婚的内幕,也被人给扒了出来。
童家当初为了洗白裴苡微所编造的唐夏插足的证据,根本就是倒打一耙,晚上甚至有唐夏她们当年那一届的同学,在网上爆料,当年学校有两个公费出国的名额,其中有一个是唐夏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这个名额就给了裴苡微,而另一个,是当年在大学期间跟裴苡微关系暧昧的男生,这么一想,这件事就变得意味深长了,到底是封口费,还是有人厚着脸皮威胁,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