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与奉天新学堂同在一条街上,秦时竹顺便又去新学堂转了一圈。新学堂里,禹子谟的女儿禹敏在念师范科,后年毕业,陈若愚明年将完成中学堂的课程,准备读高学堂了;周羽和夏海燕的长子周武略在念小学;自己的儿子秦振华和何峰的长儿何雪宜明年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也打算送这里来。
穿越七人组先后都成了家,等上年十月夏海强生了儿子夏俊豪后,众人都有了子女,甚至还不止一个,犹如一棵大树在奉天开枝散叶。在秦时竹眼里,下一代的教育极为要紧,虽然他们的父母亲都有文化可以自己教育,但毕竟不如学校教育正规与严谨。何况,学校是人生踏入社会的起点,缺少了这一环,无论在经历还是心理上都会有所缺憾。
黄炎培和张澜两位学堂监督见了他都很高兴:“什么风把秦大人吹来了?”
“去去,什么大人,叫先生还差不多,你们这些先生是不是不起我?”秦时竹故意板起脸孔假装生气。
“岂敢,岂敢,秦统领文武兼备,我等书生望尘莫及!”张澜连忙打圆场。
“听说学堂办得不错!两位先生着实费了一番心血吧,我替奉天的父老乡亲先谢谢啦。”
“不敢当,不敢当,教书育人是我们的天职,百年树人嘛!”
“我有不少亲友子弟在此念书,每每回家之时提及先生教诲,深受启发,两位居功至伟。现在学堂有多少学生啊?”
“总共有47人,明年开春后也许还要多。”
“好哇!到时候两位就桃李满奉天喽。有什么困难没有?”
黄炎培和张澜对视了一下笑了,黄炎培道:“秦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正为缺钱发愁,这不财神就来了。”
“学生越来越多,总督衙门给的经费还是老样子。”张澜解释说,“目前经费短缺,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解决一下?我知秦统领是总督面前的红人,是否可进言一二,增拨经费两万?不行的话一万也行!”
“实在有困难,先增5000救救急也好!”黄炎培说得很是恳切。
“总督更替,性情不熟,估计贸然进言不会听从。”秦时竹停了下来,着两人脸上满是失望的眼神,又笑着说,“两位莫急,教育是大事,总督衙门弄不到钱,我给你们弄钱,给你们5万够了吧?”
“这么多?太好了!”两人喜出望外。
“嫂夫人不高兴怎么办?”黄炎培提出了意见,张澜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秦家有钱不假,但秦时竹背后毕竟还有沈蓉,5万可不是小数目。
“我写个条子,你们找他要钱去。”秦时竹嘿嘿一笑,就给他们写了“见条即付五万元”的条子,抬头却是禹子骧。
“他?”黄、张二人面面相觑,“禹先生虽然是本校董事,可要他掏5万?这……”
“放心去吧,保证分文不少!”秦时竹给两人吃定心丸,“去年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赚了不少钱,拿五万绝对没问题。”
“秦先生真是及时雨!”黄炎培打趣道,“欢迎以后常来坐坐。”
“不敢啦,你们这门槛太高,一来就要五万,我来不起啊!”
正如秦时竹所料想的那样,锡良对于奉天的局势很有自己的法。虽然暂时没动《奉天时报》,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法,恰恰相反,初来奉天一个多月他已经接到了很多有关类似的小报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果然是千古不变,如果说秦时竹集团在新民崭露头角时还不为人所瞩目的话,那么到省城后特别是东北开省之后,秦时竹便渐渐进入众人的视线焦点。虽然他努力保持低调,努力维系各方面的势力与关系,但在嫉贤妒能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靶子。他事情办得越好,能力越强、社会影响力越大这些人就越不舒服。而在赵尔巽、徐世昌两人前后秉政时秦时竹那红得发紫的地位更让人嫉妒得发狂,特别是徐世昌卸任时特意给秦时竹捐了布政使衔的顶子,虽然无法实授却昭示了他的地位所在。所以,当新任总督锡良就任时,他耳边听到有关秦时竹的报告。
锡良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但闲话听得多了自然也得皱眉。如何在东北打开局面是他要费力思索的问题,特别是在朝野中枢反对汉人实权派最力的当口,秦时竹颇被有人作是奉天的小袁世凯。
一般人如此说说倒也罢了,偏偏此人却是锡良最信任的心腹――陈宦,而事情的根结却在于新军编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