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风千赐吼吼，怒目对她。

“哈哈哈！”疯狂无所顾忌的绝望让帝凤大笑，眼泪伴着她的笑声凝紧他，这个一手操控天下的男人，“你不杀是吧？那我自己来……”说毕，那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插进去——

“嘶！”刀深入肉里的声音立即传来。

风千赐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握住匕首，不是握着刀柄，而是——

“哈哈哈！”看到那不属于自己的血，帝凤再次狂笑，笑得凄凉。触目看到的，是风千赐那一手的血，已经染上她的衣裳，估计那刀的锋利已经深入他的手掌中。

除了笑，还能做什么，这乱世是如此折磨人心。

“不准笑！”风千赐再次怒吼，用力夺过帝凤手中的匕首，然后快速地往窗外扔——

马车很快就远去。

后面的马车，是金研与许尘在里面。

许尘撩起车窗帘子往外面看了看，赫然看到那柄匕首，那匕首上面的血迹尚未干。他惊讶，放下帘子撩起前面的帘子看，十几米前面的路道，有一辆马车在赶着路。难道，那马车上杀人了？

他的举动让金研疑惑，问：“看什么？”

“血！”许尘不撒谎。

“……”金研并未吃惊，只是微微一怔，好笑道：“血？！有什么有看的，这片大地上，每一个地方都染着血，我时常闻到血腥的味道，腥腥的、甜甜的，看着恶心，却酸在心中。”

“想不到你也会觉得酸在心中！”许尘满脸惊讶，但讽刺更多。

金研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如今，风千赐是操控这个天下的第一人，而你和云擎还有邵枫根本就是无人能及他。”

许尘冷笑，“所以，我们的命运是铁定被他主宰的！”

金研不答。

上空的乌云越来越多……

————

“为什么今天没有了阳光？”列焰问，望着洞顶，那比月光还淡的光让她感到不安。明明是白天，却比黑夜更吓人，难道要下雨了吗？

“怕死吗？”云擎侧身紧睨着她，答东问西。

唇角扯起一丝苦笑，列焰道：“怕！”特别是离开你。

他温柔地把她揽在怀中疼惜着，“有我陪着，至少多一个害怕的人。我也怕死在这里，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了，却想不到……”到死方知生可贵。

她问：“你有皇兄或皇弟吗？”

“……”云擎一怔，继而回答：“有，一个皇兄，但……”

列焰皱起眉，“他怎么了？”

云擎释然一笑，“我十五岁那年，他被我软禁了！”

“……”列焰瞪大眼，满是讶异，“不会吧？！他是你皇兄耶，你怎么把他软禁起来？难道你十五岁那年他要谋反夺你这个皇弟的皇位？但是……”她想了想，“若你真死在这里了，也只有他一个人可继承你的皇位，你们瑜国才继续有人管下去，若不然……”

“若不然朝臣内讧，兵将大乱！”他说出了她的忧心之处，“这个，我懂。”

列焰问：“为什么要软禁他？”

云擎深深一叹，久久无法回答，像是想起了久远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叹，“我十五岁那年登记，那一年，我皇兄比我大五岁。就在那年，我皇兄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一天一夜时间，他杀死了上千至关重要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做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一天一夜杀了上千条人命？”列焰吃惊不已，“杀了谁？”

“杀了谁？”云擎摇摇头，对她撒谎，“我不知道，但就是因为我仅剩这个皇兄，所以我不得不庇护他而……”而背负那上千亡魂的罪。

如果不是仅剩一个皇兄，他又怎会要吞噬麟国，以免麟国有机会报仇。

十五年，麟国比瑜国只稍差那么点滴，但因为那上千个人的命，麟国后来十年间变得日益衰败，国将不国。十年后，麟国皇太祖为保麟国不受瑜国所吞，于是把自己的儿子许祈送到瑜国当人质，让许尘登基。谁也不知道那上千个人对麟国有多重要，但这件事麟国无一人知道是瑜国的这对皇兄弟所为。

手足之情让云擎走火入魔，为了保护他这个唯一的亲人，他不择手段让麟国成为自己的管辖之地，这不仅让麟国再没有人知道他皇兄之事，也可以得到大片土地。

谁又想到，他今日却困于岩洞，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杀麟国上千人，囚许祈永不得回麟国，这十五年来，他天天活在麟国的阴影下，不曾得过半刻安宁，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麟国灭了就不会觉得不安了。

得知许尘的王叔许侯操控了麟国上下，这五年来他一直没有防范许尘这个傀儡皇帝，却不料——

隐瞒世人，当了五年的隐形皇帝，这五年里，这个皇帝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有多少人知道？麟国十年间衰退，父皇被囚在瑜国，被风千赐收买的许侯，都在许尘的眼皮底下发生，他甘愿做个傀儡皇帝？

不会，许尘定然不会这样做，五年前不了解他，但五年后不得不重新评估。

若许尘知道那上千个人是他皇兄杀的，许尘会如何做？

因此，为了许尘还未知道这件事，就必须不择手段让麟国衰败，直到国破家亡成方可，到那时，皇兄也可以不用再被自己软禁。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弄到麟国？

“Qing.Yun！”见云擎只顾着发呆，列焰突然用英文唤他。

“……”云擎怔愣，回过神，“什么？”

她笑，“我在叫你，你不知道吗？”

云擎不明白，“我叫云擎，不是青云，你又不是第一天叫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好奇地问：“对了，可否告诉我你和帝凤、海妃、还有金研他们的事呢？比如你们来自哪个地方，是什么让你们出现在这里。你本是大洋那些国家之人，怎来到这里的？”

难道他们都是那边的人？

列焰神秘兮兮地笑着，一一回答云擎的问题：“我是用另一种语言叫你的名字，所以叫擎云了。还有，我和他们的事……”

想到那个“海妃”一词，她无法说下去。

“怎么不说下去了？”云擎问，不解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很黯，似乎在忧伤，是什么让她忧伤？

“没有，我刚刚走神了！”列焰掩饰掉眼神中的落寞，原本不想让云擎看到，他却一一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她继续说：“我们四个以前是搭档，水火不容的搭档，却走到一起很久了，但各自的上头都不让我们换搭档对象，一直都是我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