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玄,用剑气把这两个坟劈开。”安谷奇近乎命令道。
“安公子,这样做会不会对死者不敬?”剑玄别扭道,他实在是不想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气去干挖坟掘墓这种事,遂找了个托词。
“人既已死,空留一副皮囊,灵魂早已轮回,况且我只是让你挖坟,又不是让你鞭尸,挖!”安谷奇毫不客气道。
上次遭遇食人溪,是安谷奇救了剑玄一命,剑玄因此对安谷奇格外客气,安谷奇似乎对客气的剑玄丝毫的不客气,经常指使他做这做那。
剑玄一咬牙,迅猛地拔出玄铁剑,甄正只见一道剑光劈上两座孤坟上,土石飞溅,坟包被夷平,露出两副腐朽的棺木。
木家两侍卫打开棺盖,恶臭之气扑鼻,其中一具棺材里是一个男子,另一具棺材里的人几乎被烧成炭,从身高判断应该是一个女子,无疑正是李家父女。
“不对,少了一个!”安谷奇道。
众人不解,李家父女两个人都在这里,少了谁?
“李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旱灾的祸根就是那个孩子。”安谷奇眉头紧皱。
众人这才注意到,李家小姐的肚子确实不大,而且有破损的迹象,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腹中爬出来似的。诡异的气氛悄悄蔓延,气氛开始压抑,难道真的是那个孩子,在李家小姐被烧死后,从腹中爬了出来?怎么可能,李家小姐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老安,你别吓唬我们,孩子怎么能在烈火燃烧下存活啊,说不定是村里人将孩子取出来的。”胖子胆小如鼠,不愿相信。
“如果我没猜错,那孩子虽然死了,但是死后吸收母亲的怨气,竟然变成旱魃,李小姐的坟头寸草不生就是证据,旱魃的坟头就是这样的。旱魃为虐,但是由于孩子太小,化成的旱魃也不是太强,只能影响百里之地,修炼百年的旱魃,如果愿意,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使一州一县赤地千里、滴水无存。”安谷奇叹息道。
甄正眉头紧锁,他也对旱魃有所了解,书中对旱魃的形成说法不一,一说旱魃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僵尸;一说旱魃是一种怪兽,如《神异经》中就说魃“长二三尺,裸形,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一说将死者的骨骸当作旱魃,《春秋繁露?求雨》中说,求雨时须“取死人骨埋之”;一说旱魃是妇女生出的妖怪,《萍洲可谈》中说,有的妇人能生下像鬼一样的妖怪,如果不捉住它就会飞走,这就是旱魃。无论是哪一种说法,旱魃都与干旱紧密相关。
“嗷。”似乎是一声兽吼从远处传来,“啊,你们看那里,鬼啊!”胖子鬼叫道,抬手指向小山坡顶。
众人望去,只见一道人影立于坡顶,身高三尺,刚好符合一个孩童的身高,其貌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旱魃不断向众人嘶吼,尤其是紧盯老人,目光充血。突然,旱魃飞身而起,朝老人扑来,剑玄拔出玄铁剑护住老人,与旱魃周旋起来,他的剑气虽然厉害,但是旱魃左闪右避,轻易躲掉。
旱魃的攻击对象似乎只有老人,对其他人倒不很在意,安谷奇突然目光一聚,凝视着身旁的老人,老人难道有所隐瞒,不对,莫非是……
安谷奇抓住老人,怒斥道,“快说,你到底是谁?”众人被安谷奇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老人无理,但是并没有人去阻止,想看个究竟。
老人脸色涨红,一直声称自己是李家老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把你扔给旱魃了。”说完,安谷奇作势欲扔。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老人满脸惊恐,慌忙说道,“我,我其实就是村长,我贪图李家田地,害死李家父女,没想到天地大旱,不仅田地荒芜,甚至村落也被殃及池鱼。我不甘心,一直守在李家,希望能久逢甘霖,万物重生。李家根本就没有老奴,是我胡扯的,我真的不该贪心,不该贪心啊!”老人真是被吓怕了,一口气交代了个清楚。
众人没想到竟一直被老人欺骗,罪魁祸首就在身边,难怪旱魃只攻击他,原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剑玄也停止了攻击,既然老人是凶手,被旱魃杀死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老人跪下抱住安谷奇的腿,哭着喊救命,安谷奇厌恶道:“杀人偿命,人一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如果旱魃杀掉你以后可以离开这里,给这片土地带来甘霖,我不会阻止。”安谷奇这话也是对旱魃说的,旱魃的智慧也是极高,完全听得懂人话。
“嗷!嗷!”旱魃似乎同意地嗥叫着。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谋财害命,想吞下这百里田地,我要……啊!”老人脸部扭曲,还没说完便被旱魃吸食了精魄,尸体随后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实在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旱魃看看众人,似乎在表示感谢,转身向两座孤坟深深一拜,像孩子离开父母一般,很是不舍,最后凌空飞起,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久,这百里土地迎来了两年不现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