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朱门酒肉臭,朱门酒肉臭。 ”这会儿丁九龙刚吃完了三个烧饼,嗅着微风中的菜香无限感慨的说道。
“走,跟我去个地方。”陈凡忽然说道。丁九龙打了个饱嗝说:“去哪,难不成你还请我去潇洒潇洒?”陈凡翻白眼说:“全苏州的红阿姑都在胡府,我还能请你去哪里潇洒潇洒,快,跟我去码头。”
他们两个雇了一辆跑夜路的马车,一路来到了阊门外枫桥镇的运河码头上。码头上橹桅如林,巨大油帆迎风招展,船下巨浆,击破水浪,声势浩然。泊在近处的几十艘船,却是有气无力的随着水波漂浮。
若是白天,这里自有无数的客商、船工、挑夫和吃码头饭的帮派黑道打手,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虽然是晚上,运河上仍有无数船只往来如梭,屯河漕军,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来巡视着。但因为牙行已经关门,卸货必须等到天亮,所以他们很多现在都不会靠岸,也就显得清净了不少。
“弟兄们已经来了,不过要在这么多船里面找到帮胡家运货的船还真是不容易。一面还要提防屯河漕军的盘查,麻烦的很。”丁九龙盯着水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陈凡皱着眉头说。
“来了——”丁九龙指着远处跑来的一群叫花子说:“码头这地方乱糟糟的,可是咱们这些乞丐跟漕军都面熟,晚上跑来寻个地方睡觉,他们一般也不说啥,就让兄弟们先去看看再说吧。兄弟们,辛苦了,这可是祖师爷吩咐的。”
“是是是,早听说陈爷是祖师爷的朋友。”叫花子们嬉皮笑脸的说。然后一窝蜂的向码头跑了过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怕给你打草惊蛇,要不直接找漕帮的人吧。丐帮一个兄弟,现在在漕帮谋生呢。”
正说这话呢,刚才那群叫花子三五一群的回来了,全都是一脸的失望神色,看得出是无功而返。他们后面还跟这个咋咋呼呼的年轻人,上身穿着白葛布扣衣,抱着湖绿衣边,下面黑色的宽口裤,要上扎着一条红色的带子,微微的敞着怀,冲着丁九龙喊:“罗老三那小子不长眼,居然对我说,想要接三纲漕船来运私货,事成之后,把后街流花巷那个叫翡翠的阿姑也一道送了我,你说我应还是不应啊?老丁?”
“罗老三的话你也能信,运河上的水耗子也知道夹带私货有多么赚钱,可那是需要本钱的,三纲,我呸,至少也要几千两银子当本钱,不然还不够打点的。这种鬼话,听了最好当没听见。”丁九龙赶忙迎了过去。
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我说你,老三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兄弟,他都回来七八天了,你也不说露个面,那小子对你老大的不满意,直说你惫懒,我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玩意儿啊?”
“嘘!”丁九龙赶忙说:“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分舵出了大事儿,香主和一大帮兄弟遭了别人的黑手,祖师爷派人来了,嘱咐咱们一定要为香主和兄弟们报仇,今儿我也是为了这事儿才跑来的。”
“有这样的事儿?”年轻人顿时脸上变色。
“这就是祖师爷派来的陈兄弟,这位是我的兄弟黑七。”引荐完了,丁九龙就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听的黑七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有这等事,居然有这等鸟事儿,欺负到咱们丐帮头上来了,这还了得,妈妈的,你说怎么办吧?”
“这事儿咱们都听陈兄弟的。”丁九龙说道。
黑七赶忙冲着陈凡拱手:“陈兄弟,你是祖师爷派来的,我没话说,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吧。对了,你们到底来码头做什么?”
陈凡沉吟了一下说:“七哥,我们这趟来是要查几条船,和丐帮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我想问问,码头上有没有停泊着胡万金家的私船?”
“没有!”
陈凡和丁九龙同事都是一愣,后者不悦的说:“老黑,你是什么意思?”黑七说道:“没什么意思,没有就是没有。别人家的船我不知道,但胡万金家的船声势那么大,有没有的我看也不用看。”
陈凡问道:“那么有没有户部的官船?”
黑七疑惑的说:“这倒是有,户部有二十五艘官船停在岸边,听说胡万金要去京城行盐,他们拿着朝廷的盐引,地方上也管不着。怎么啦?”
陈凡沉吟了一下说:“七哥,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官船上看看?”
“私上官船可是重罪,不过既然是丐帮的兄弟,又是祖师爷交代了,我自然是责无旁贷,不过你们还要等会儿,我去打点一下。”
没多大一会儿黑七又回来,说道:“漕军这群人都黑了心,比我黑七还要黑,我刚刚才把他们打发了,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