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才和绿意挎着走出来,一路欢天喜地打情骂俏,就被超凡大师堵在了门口:“阿弥陀佛,施主,你们一家子都病了,需要治疗了,贫僧来给你们治病了。 治好了你们,请布施一顿斋饭吧。”
“这谁呀?”吴有才尖叫。
陈凡硬着头皮过来:“此乃超凡大师也。”
“超你个头,我让你找个高僧来,你就给我找这么一个疯的,而且还脏兮兮的,出家人爱干净,他是出家人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求的是心理干净。贫僧也想外面干净,只是条件达不到,总不能因此还俗吧。其实贫僧还是会看病的,大人病的很严重。”
吴有才也不是个没才学的,他觉得和尚这几句话还行,甩开了绿意,问道:“和尚,你说话很难听,什么叫我家里人全都有病,而我又病入膏肓?难道你连病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吗?”
“我告诉他了。”陈凡冤枉。
超凡嘿嘿一笑:“大人也病了,夫人也病了,小夫人也病了,都需要看看了。不堪的话就会痛苦,看了就轻松不少。”
话里有话呀。吴有才突然板着脸问道:“那好吧,本大人不妨浪费一点时间,来听听你的疯言疯语。本大人如何病了?”
“大人的眼睛病了。”
“那你给我看病吧。”吴有才黑着脸。
“施主请直视我双目,镜中花影,于镜何碍?锐性明镜,花影难伤。施主,你在我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什么?”
“老调重弹,这段你刚才说过了。”陈凡惊讶,他终于明白了,原来癞痢和尚果真没什么了不起,就只有三板斧而已。
“什么也没看见。”吴有才可能也是这般想法,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忽然癞痢和尚指着绿意点头道:“施主,你往这边看,这是什么?”
“美人!”吴有才舔了舔舌头。绿意捂着小嘴吃吃的娇笑,娇躯颤动,像迎风摇曳的美人蕉。
“你的眼前,其实是一堆白骨。施主,女人是惊扰世道人心的浊物,众生都被虚情假意所伤,朝为红颜,夕已成白骨。白骨犹彼此攻讦,敲打不绝。施主,夫妻恩爱其实也是一种功德。”
“你骂谁是白骨精,骂谁是小妖精呢?”绿意气的脸都白了,嘴唇也在颤抖,这和尚凭什么说她是妖精,是扫货,她勾引他了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到底是谁?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贫僧只知道这是个有钱有势的地方,也是病人最多的地方。施主,你再看我的眼睛,你有没有看到白花花的东西从天空坠落,知道那是什么嘛?”
吴有才一愣,仿佛还真的看到一点什么,于是他注意的听着。和尚很得意的说:“是银子!越聪明的人,越是‘贪’,你的了色,必须要银子,因为‘色’需要‘财’去养,爱了一个,又爱一个,越是色就越是色,你就越是缺钱,到最后,你就会不择手段的呢去搞银子,施主,罪孽深重啊,回头是岸啊。”
有才早已经怒不可遏,但他还是忍着,你没看猫捉耗子是如何洗弄的嘛。“那么请问大师,本官如此的病入膏肓,要如何治疗呢?”
“施主要知道,一切色相,皆是虚妄——好比纯净宝珠,本来无色。红光一照,宝珠皆红,绿光来照,遍珠皆绿,红绿齐照,则遍珠红绿,因宝珠,体性本空,包容如故,然,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吴有才又指着绿意说道:“大师认为她有什么病?”
“女施主是彻头彻尾的梦中人,梦喜则笑,梦悲则哭岂不知一切都是幻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世上所有,物归其类,人是其人,妖是其妖,高不可攀,高不可攀。摒弃痴念,快快回头,女施主,其实你还有救。何必非要惹得金刚怒目,到时候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没有你容身之地了。”
“那我二人修为太低,无法看破色即是空又如何?”吴有才忍受着怒火的煎熬。
“内守幽闭,躲脱尘嚣,于深山密林之中,得享一片空寂!”癞痢和尚低声念了一句佛号。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应:“你是让我归隐山林啊。好啊,陈凡,这是你请来的是不是,气死我也,气死我也,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陈凡差点哭了:“老爷,你可不能冤枉小的,小的可真没请他来,是他自己贴上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小的对您的一片忠心,您应该是知道的,小的也是个被和尚愚弄的可怜人啊。”
“和尚,你看我怎么样,是不是也做梦?”
“施主心思纯净,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