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陈凡说:“那铁叔调过来之后,就剩下王伦和艾大了——”
王伦很委屈的说:“陈头儿,你是不是瞧不起小的,小的干马快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好歹也抓了几十个毛贼,就算你不让我干伏击,怎么的也让我警戒一下吧,我有点想不通。”
艾大说道:“我也想不通。”
“小声点,还有点特工的样子嘛!”陈凡骂道:“陈爷做事儿还要你们教,告诉你们,跟我陈凡办案子,最重要的不是会打架,也不是多机灵,最重要的是听话,跟我说一遍:‘服从命令是捕快的天职’!”
“是。服从命令是捕快的天职!”所有人都跟着说道。
“这话让人听着舒坦,所以你们每天当着我的面儿说三遍。”然后陈凡笑道:“其实我留着你们是有别的用处的,记得,你们以后的名字改为‘狙击手’。你们所在的分组,叫做‘狙击组’。
“啥意思?”
“狙击你们不懂啊,哦,我换个说法,狙杀懂不懂?”
“我懂了。”王伦第一个举起手,眼中闪烁电光,兴奋地说:“头儿,你的意思是让我二人,挽着强弓,躲在暗处,瞄准目标,伺机而动,抽冷子给邓十三来一下,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单是邓十三,以后凡是牵扯到抓捕工作全都这么办。我要交代你们的还有一点——”陈凡咳嗽了一声,看着铁彪说:“铁叔,您是捕快界的老鸟,这些年破的案子无数无计其数,有没有在抓捕中遭遇劫持人质的事情?”
“太多了。”铁彪叹道:“还记得当年有个孩子,因为我指挥不当,惨死在贼人手中,哎,我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事儿了。”
“王伦,艾大,我要训练你们的就是这个,一旦发觉有劫持人质的事情发生,你们不要慌,不但不能慌,而且要更加的保持头脑的冷静,分析地形,选取角度,目测距离,判断成败,全都靠你们了。”
见王伦和艾大都是似懂非懂。陈凡觉得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说道:“那些事儿以后再说,现在你们就给我盯紧了邓十三,绝对不能让他劫持人质!”
“遵命!”
“别提遵命,遵命救不了命,你们俩的状态很不对,太兴奋了,狙击手需要的是冷静,冷静,一种近乎于非人的冷静,冷静之后,就是隐藏踪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动就要保证一击必胜,别他娘的给我瞎几把射,懂吗?”
“有点,懂!”
陈凡帮他们选了两个距离合适角度适中的狙击位,又临时传授了一些狙击手的要领,就让他们就位。看了看天色,子时就要过去,传说中杀人越货最好的时间段已经来临,然后对铁雪说:“ebybe!”
“咔,咔什么?”
“上吧,美人。”
子时刚过!
万花楼大门外挂着两盏红灯笼,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两只恶兽的眼睛。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可怜的女子被这只恶兽连皮带骨的吞下去,陈凡每次看到这种地方,都要打心底里叹息一声,从这一点上看来,二十一世纪真的蛮有优势。
从华灯初上开始,这间屋子里筵席盛开,美酒像流水一样倒进邓十三的肚子,美人像走马灯一样围着他转悠,嗲声嗲气,软玉温香,他觉得世上没有比这在舒适的生活了,江南水乡的女子,比起北方的女子更温柔,更有味道,尤其是他们的吴侬软语,简直比美酒还能醉人。
这人身高九尺,横着也有两尺,赤膊、秃头、左耳上带着一枚大金环。脸上的肉都是横的。一条弯曲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嘴角,把一个鸭蛋大的鼻子削成了半个,别说半夜,就算是大白天的见到这种人,晚上都有可能梦中惊醒。
可这间屋子里的女人就是不怕,不但不怕还跟他亲热的要命,真不知道她们的胆子都是怎么练出来的,莫非都是传说中的铁胆!邓十三不是笨人,他当然知道这是银子的力量在作祟。他同样也知道,女人他有的是,但感情一遭也没有。
他把这一切归结于前些年的一次破相,脸上的这道刀疤是号称‘七针飞凤’的六扇门第一女神捕给他留下的。这女人叫什么,他不知道,总之是非常神秘,据说就连刑部的同事也只管她叫‘飞凤’。为报仇,邓十三找了她很多年了,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当然,有可能‘飞凤’也在找他。
万花楼的名妓苏曼卿,穿一件鲜红柔软的丝袍,像猫一样蜷缩在贵妃榻的一角,用一双染的鲜红的指甲,一颗颗的剥着葡萄,剥了大约有十几颗,让人端过来给邓十三。邓十三第一次看到她鲜红的手指甲,原来那么红。往常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穿一身白,她的手指上总是带着弹琵琶用的银甲套。他听过她弹奏的《惊梦》《四宫十八调》,根本听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儿。
苏曼卿总是隔着帘幕给他弹,弹完了就走,别说笑容,正脸也没给一个。今日却破例的邀请他进了房间。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他感到非常新奇,他觉得这个表子看上了他的银子,正在钓鱼。
他的目光,像狼牙般的光芒闪动,看着苏曼卿的意思,就像无数匹饿狼,在等着要把她条条一片片一块块的撕成碎片,他开始在云石桌面的檀木圆桌旁边坐不住了。苏曼卿这娘们,他娘的太骄傲,太聪明,太美丽了。
邓十三看了看他的鬼头刀,又摇摇头,他拿这女人没办法,因为她的目光太阴冷,太可怕,让他这种杀人魔王都有点害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所以他只能等着人家召唤,若是人家不召唤,他就只有乖乖的出去。
“今日夜深了,奴家身子单薄,不惯熬夜,贵客想必也是乏了,就请回去吧。若是有缘,将来还能再回,送客。”
等了半天,也就等来了苏曼卿这么一句话,邓十三失望的够呛,却不知道为何,就是不生气,大约是这女人的强势把他征服了。人嘛,总是欺软怕硬,刽子手也一样。
“洒家告辞了,哈哈。”邓十三不敢太放肆,乖乖的走了。可是他出了门,见到别的人就开始发脾气,在大厅里砸东西,把青楼里的人吓得够呛。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说:“这位客人,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姐妹们伺候的不好吗?你觉得我怎么样?”所有的“姐妹”都傻了,因为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认得这位“姐妹”。
邓十三一回头,顿时心花怒放,在这种地方见到如此脱俗的美人,还真是头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