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种走镖的人,整天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要说得罪人那自然是少不了,心狠手辣的就更多了,姑娘,你见哪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好人他也干不了那号事儿啊。 ”安顺明整个一个欲哭无泪。
陈凡说道:“那么跟安明堂老英雄死在一起的人,你可知道是谁?”安顺明道:“他不是我们镖局的人,镖局的人我全都认识,没有一个长成那样的,按照常理来推断,他很可能就是劫镖的歹徒。”
“这么说来,他是和老局主同归于尽喽?”凌飞说道。
安顺明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人不是死在我爹的枪下,看他的伤口,应该是刀伤,但又有点不像,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竟然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真是惭愧的很,对不起老父亲啊。”
“不是同归于尽!”陈凡蹲在地上说道:“但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是被同一个人所杀,我看过尸体,也看过现场,他们两个分明是被同一把刀所杀,还有就是地上只有一排脚印,衡量下来应该是陌生人的,那么老局主的脚印呢?”
“你是说,我爹也是被那种神秘武器所杀?”
“应该是一把刀,一把细长的弯刀,不但细长而且薄,好像蝉翼一样,我以前见过这种蝉翼刀,但那人用的是直刀,绝不是弯刀。相比之下,要打造一柄这样的弯刀,反而要困难的多了,我想,这也是个线索。”陈凡若有所思。
“你是说追查武器的来源?”铁雪说道。
陈凡不答,而是蹲在地上向前挪蹭,他正在想,如果有一把放大镜就好了,而且,此时的明朝应该也是有放大镜卖的,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买而已,应该是卖西洋商品的店铺里面吧。
“追查武器来源只是一个方面,你去负责吧。我想那样的一把刀,整个大明朝也不会太多,而且打造它的人,绝对是个绝顶的工匠,从这个线索上去追查,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了。”陈凡忽然停止了动作。
“切,说得轻巧,那你去干什么?”铁雪撇了撇嘴。
“我去干这个!”陈凡突然举起手站了起来,两根手指只见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是一匹马,一匹白色的马,而且是一匹绝世的好马,它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这也就是老局主为何没有脚印的原因。”
“你看见啦?”铁雪那大眼睛翻他,看见他就烦。
“请问少局主,老局主可曾有过一匹这样神骏的白马?”
安明堂:“没有啊,我家马厩里面不乏宝马,川马、唐马、三河马、口外宝马,甚至倭马、御马都有,就是没有一匹像你说的白色的骏马,临出门的时候,骑的也是一匹西域的燕色驹,不是白马呀?哎,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匹白马?”
“我读过《相马经,下部》”陈凡整个身体趴在地上,拼命地耸动鼻子:“白马的气味儿和别的马儿不同,膻气比较重,当然这仅限于通体纯白的宝马,而且你们看我手中这两根白色的马毛,晶莹透亮,白色光泽,正是《相马经,下部》上面说的‘白发玄鬃,孤月寒霜’,这种白马的名字,就叫做‘孤月寒霜’。”
“这,这也太神了吧。我说陈捕头,你万一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这完全就是凭空猜测嘛!”安顺明说道。
“你要证据是吧。”陈凡摸着下巴说:“娘的,这个现场被破坏了,我不是吩咐过不让你们破坏脚印嘛,算了,我忘了告诉你们别破坏马匹的脚印了,以后都给我记着点,耽误事儿呢。”
眼前,因为衙门里的马快来过,所以到处都是马蹄子印儿,那他娘的还有什么证据呀。不过陈凡忽然眼前一亮,还是找到了一些什么?
“那个少局主,我相信你也是相马的行家,应该懂得‘跨灶’的含义吧。前面的那几个马蹄,应该就是了。”
“这不可能!”冷孝贤冷笑道:“传说中只有西域的汗血宝马才能‘跨灶’,我骑了一辈子马儿,还……第一次看到跨灶啊!”后面的这半句话,冷孝贤几乎是跳起来惊呼了,差点把死人的事儿都给忘了。
陈凡说道:“传说的话也不尽可信,其实《相马经,下部》记载的这种‘孤月寒霜’的宝马,都能‘跨灶’,不过这种马儿的数量也不是很多,而且价格异常昂贵,用的人都视为珍宝,镖头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跨灶这种事儿你们也信,这分明就是两匹马的蹄子混一块了,反正我不信。”铁雪连连的摇头。谁知安顺明也跟着摇头:“不对不对,这绝对是一匹马的蹄子,我虽然没见过跨灶,但马蹄的印记逃不过我的眼睛,不然我也不用走镖了。”
“跨灶到底是啥玩意儿?”秃子挠着脑袋皮说。
陈凡说:”马前蹄有个空处,叫做灶门,所以前蹄在地上踏出的痕迹叫做灶。如果马儿行走时,后蹄落下超过前蹄的痕迹(灶),自然就叫做‘跨灶’。”
“明白了,就是跨过了灶门。”秃子傻笑。
“一个骑白色千里马手持细长弯刀人,杀死了老局主,又杀死了自己的一名手下,这个人是谁呢?这次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肯定不是唐僧,那么他是……有了有了,她是个娘们,是个老娘们,嘿,女人,女人!”
铁雪没好气的说:“你别发疯,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那马蹄痕迹这么轻,分明没有负重,这就足以证明骑在它身上的那位仁兄,体重不会超过一百斤。你自己说说,什么样的男人体重不会超过一百斤,也就只剩你们这些老娘们——女人,女人。”
“有信口雌黄,太精确了吧你。”
“这怎么是信口雌黄呢,这是科学。你看这匹马肯定是前胸宽阔,臀部滚圆,两条腿纤长有力,像它老人家这种吨位,一百斤的女人骑上去,才会造成这样的马蹄印,这都是我经过精密的计算得出来的,懂什么呀,黄毛丫头。”
“呸,你才黄毛丫头呢。”
“我是黄花小伙子。”
“两位,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安顺明气道。陈凡脸上一红:“那个少局主,我们是在讨论案情,不是开玩笑,目前这个案子我已经有了两个方向,其一就是追查武器的来源,其二就是追查这匹白马,这两样东西,可以说全都稀有,所以肯定不难追查,老局主的仇是可以报的。”
“哦,这么大的案子,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破啦?”冷孝贤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