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尹苏一直没有说话，莫凡此刻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话让她心动。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莫凡转过头看了看红菱，向她投去求援的目光。

红菱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果然，光凭莫凡是不可能说得动尹苏的，红菱走到尹苏面前坐了下来，缓缓地说道：“尹苏，你听没听过九州国的一句老话？”

尹苏抬起头瞥了红菱一眼，说道：“想说什么就直说，莫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恐怕都要归功于你。我之前真的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过奖了，我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只不过是个医士而已。”红菱淡淡地笑了笑，道。“在我们九州国经常会这么一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看到尹苏不说话，红菱淡然地说道：“求死，得分时候。所谓的文臣死是为尽忠，武将死是为尽烈，你死是为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怄气，那就有些无聊了。你看不起莫凡，认为栽在他的手里是种屈辱。的确，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思，只不过，人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红菱的话让尹苏的身体微微颤动下，这种细节自然没有逃过红菱的眼睛，于是红菱继续说道：“虽然你是个女人。不过倒也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你这样的人即便要死，也应该死在野心上，不应该死在这种无聊的斗气上。”

说到这里，红菱顿了顿，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我倒不是要劝你什么，在我看来，杀了你倒是最简单直接的处理办法。杀了你可以一了百了，也不用害怕以后被你在背后捅刀子。只不过，对你来说。如果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

“怎么可能会甘心，这世上哪里会有人愿意去死。”尹苏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我尹苏竟然败给了莫凡。这种屈辱，你是不会理解的。”

“屈辱？”红菱淡然地笑了一声，说道。“世上没有屈辱这回事，只有过去不去自己那一关而已。你当然可以选择现在拔剑自刎，不过那样的话，即便你再聪明，再有野心，充其量不过是英雄气短罢了。况且，你算不算得英雄，那还得两说。或者。你可以选择带着你的屈辱活下去，总有一天，等你看到更大的世界，你的目光不在局限于乌斯城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今天你所说的这种所谓的屈辱根本就是可笑至极。”

听完红菱这番话，尹苏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简直让人晕眩的女人，渐渐的，尹苏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活下去吗？”

“怎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红菱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两个选择而已。”

尹苏沉默了许久，终于最后转过头看着莫凡，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莫凡看着尹苏。说道。“只要是我可以答应的，那我可以考虑。”

“我要掌管三家同盟！”尹苏站起来。看着莫凡说道。“三家同盟，我并非是要当盟主，我要的是让我成为三家同盟的决策者，谁当盟主，对我来说不重要。”

莫凡看了一眼红菱，看到红菱微微点了点头，莫凡笑了笑，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相应的，我要带走莫凌！”

“为什么？”一听到莫凡说要带走莫凌，尹苏顿时焦急起来，道。“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莫凌？我跟你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母子，但莫凌是实实在在的你的兄长！你不能伤害他！”

莫凡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带走莫凌并非是要伤害他。我只不过是要带他去九州国，让他留在泗水坞，以我和泗水坞家主柳逸群之间的交情，想必柳逸群应该会同意让莫凌在泗水坞学习灵言术。”

听到莫凡并非是要伤害莫凌，尹苏这才稍微安心下来。看到尹苏眉头舒展开来，莫凡继续说道：“而且，说到底，你跟我之间存在信任吗？其实你跟我都很清楚，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存在信任这种事情。所以，我得给你上一个枷锁，这个枷锁就是莫凌。我可以让柳逸群教莫凌灵言术，让他未来成为可以问鼎巅峰的灵言师，同样的，我也可以杀了他。”

“只要莫凌真的可以成为问鼎巅峰的灵言师，那我不会暗地里算计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尹苏微微顿了顿，说道。“不过，倘若你敢伤害莫凌，那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点我相信。”莫凡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是相信能够约束彼此的人和事。”

说完，莫凡抓起桌子上的天子令剑，转身便带着红菱离开屋子。等到莫凡离开后，尹苏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难怪莫凡离开莫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成就。刚刚莫凡对她说的那些话，远不如红菱最后那番话来的有震撼力。红菱最后说的那番话，让原本已经对一切都不在乎的尹苏重新有了一些目标。

当目光不在局限于乌斯城的时候！尹苏回想着刚刚红菱的这句话，渐渐的，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不在局限于乌斯城，难道自己还能看得更远更宽广吗？

……

莫凡和红菱离开尹苏的房间后，便让白一行带着他们找到了莫凌。当莫凡走进莫凌的屋子后，发现莫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跟青颜一样喜欢坐在屋子里自修了。

如今的莫凌也已经是心言师。虽然实力不及青颜，不过在这乌斯城里，也算的上是不错的高手。看到莫凡跟红菱走进来后，莫凌缓缓地睁开眼睛。“你来了？”

“知道我要来吗？”莫凡走到莫凌跟前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既然知道我要来，那你知道我这会儿来是要做什么吗？”

“想杀我。”莫凌一脸淡然地看着莫凡的眼睛，说道。“不需要你动手，我可以自己了断。不过，我只想请你善待我的母亲。不管怎么说，从名义上来说。我母亲也是你的母亲，虽然有名无实，不过我恳请你不要伤害我母亲，我可以自己了断。这样也不用让你未来背上杀兄的骂名。”

莫凡微微歪了歪脑袋，有些好奇地说道：“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应该更冲动，应该要跟我拼命才对啊。”

“拼命？”莫凌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我有跟你拼命的资本吗？白一行在门外站着，只要我对你稍微流露出半点杀意，他就会冲进屋子里来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既然是这样，那我干嘛要自讨没趣呢。”

看到莫凡一脸好奇的样子，莫凌缓缓地说道：“不如体面一点，跟你做这笔交易来的划算一点。”

“你不笨！”莫凡看着莫凌的眼睛，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蠢货。现在看来，是我太过自大了。”

“我以前的确就是个蠢货。”莫凌淡然地说道。“以前的我简直蠢得不可救药，不过，自从签决之后，我几乎没有看到过母亲露出笑容过。可能是顿悟，那个时候，我忽然才明白，其实，在母亲的心里，真的很不希望我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