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高升泰满脸疑惑地问道:“现在风雪正紧,人走路都很困难,这如何能奔袭二百里去作战?”
段玥严肃地看着他,两条秀眉微微一扬,斩钉截铁地说:“机不可失,天气恶劣,敌人定会大意,我军即便爬也要爬过去,我要手刃这贼子,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不要推脱,立即去办。”说完,她披上斗篷,走出营帐,骑上自己的坐骑玉顶胭脂驹,挥动马鞭,转眼就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那风雪正肆虐地很,段玥骑着马,深感行路困难,在没膝的雪地里奔驰,马儿很快便气喘嘘嘘,步履蹒跚,段玥心里焦急,不断挥鞭猛抽,跑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安抚使治所。
韩琦见她单骑而来,浑身是雪,脸也冻得发紫,很是吃惊,忙问何事。只见段玥一下子跪拜在面前,喘着气说道:“请大帅借我三千轻骑和两千匹战马,我要夜袭宁安寨。”
“啊?”韩琦吃了一惊,赶忙扶起段玥,连声问是怎么回事?
段玥就把野利乞荣出现在宁安寨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作战计划简要地说了一下,希望韩琦能够支持她。
韩琦听完,紧锁眉头,不停地在大堂上踱着步,忽然,他快步走了出去,望了一阵灰暗的天空,又快步走回来,对段玥说:“好,我支持你,正所谓出其不意,当年李愬雪夜入蔡州,也是这样的大风雪天气。”然后他叫过传令兵,让他叫刘将军进来。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将,穿一身镔铁锁子连环甲,身高体阔,很是威风。他在韩琦和段玥面前叩了个首,问到:“韩帅招末将何事?”
韩琦一把拉过那小将,对段玥说:“这是原鄜延路副总管刘平的公子刘景一,其父在三川口之战中,不幸殉国,他有勇有谋,枪法更是了得,我让他带三千轻骑,随你前往,另外,你说的两千匹战马也一同带过去。”
段玥道了谢,然后随那刘景一点齐了人马,前往镇戎军。
到了镇戎军,高升泰已经动员好剩下的两千名龙武军士卒,大家听说要去夜袭野利乞荣,都非常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磨快刀枪,备好弓弩,静静地等侯着出发的命令。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天,夜幕降临时,雪还在下,五千军马在段玥的率领下,顶风冒雪,悄悄地出发了。
刚出大营,互听有人在后面呼叫,段玥勒住马头,向后看时,一骑快马正从后面赶来,跑近后,那人拍去身上的雪,摘下面甲,原来是一个身穿铠甲、手执银枪的少女,那女子冻得面se发紫,不停地喘着气,虽然有些狼狈,但看上去非常齐整,娇姿袅娜,英姿勃勃。
段玥正要问来者何人,刘景一在旁边对她说:“这是舍妹金婵。”然后他突然指着那女子大吼:“金婵,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干什么?赶快回去,不要添乱。”
那刘金婵一脸委屈,忽地一仰俏脸,倔强地喊道:“哥哥,我不在家呆着,我要去杀敌,我要为父亲报仇!”
刘景一还要大吼,段玥一挥手,制止了他,她拍马走近刘金婵,说道:“好妹子,勇气可嘉!”话音未落,她突然快速挥舞青龙戟,只见一道冷光,朝刘金婵脑门就劈了下来。刘景一和周围的将校齐声惊呼,但施救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那刘金婵突然将身子往后一躺,顺手用银枪一挡,只听“当啷”一声,青龙戟和银枪撞在一起,而刘金婵也跟着晃了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她防住了段玥的突然偷袭,惊魂未定,在马上喘地更加厉害。
段玥呵呵一笑,对刘景一说道:“不错,你这妹子很不错,我看完全可以让她一起去。”
刘景一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太突然,他一下子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是段玥在试探刘金婵,这会儿看金婵无碍,也就释然了,又见段玥说情,就顺水推舟,对妹妹说:“好吧,金婵,一起去吧,不过你要紧紧跟着我,不准乱跑。”
这刘金婵顿时露出如花的笑颜,欢天喜地地纵马跑了上去,跟在了哥哥后面。然后,她又回过头看了看段玥,面se骤然一变,心道:这妮子也太狠了,差点要了我的命。
段玥看着她,微微一笑,其实她刚才试探刘金婵,还是很有分寸的,即便刘金婵挡不住,也绝对不会受伤,最多是吓一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