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尸骨妖花十年一熟,所以采下的尸骨妖花也通常认为是十年份的,而近百年来,部落采到的尸骨妖花也就寥寥几株,还没什么用处,甚至只是部落里的猎者看它稀少才采回来的,所以常人对其了解并不深。即使是部落的四长老也只是对它的形状、习xing和药xing有所了解,而更细微的东西也不甚清楚,更何况只是对粗通药理的沙枫来说了。而此时,这种不通正是让沙枫担忧,悔恨的原因,因为他已经发现这株尸骨妖花的药力竟然是书上记载的五到六倍!也就是说这株尸骨妖花的年份很可能超过了十年份,而达到了五十年以上。普通的成熟尸骨妖花已经足以将普通人致于死地,而五六十年年份的尸骨妖花又会对自己的儿子造成怎样的噩梦呢?想到这里的沙枫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甚至大脑都已经有些浑浑噩噩了,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
所以,在看到沙杨因为筋脉破裂时的剧痛而一阵阵抽搐时,就心疼的忍不住想抱出自己的儿子。但他也知道,那时抱出与否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强大的寒气早已入侵入体,甚至正在破坏儿子的意识,而儿子此时也正在抵挡,如果现在抱出,很可能让儿子正在与寒气争斗的意识一下崩溃。所以,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也救了沙杨一命,因为那一刻,正是沙杨jing神力暴涨的前一刻。
也正是发现沙杨眉头开始舒展开来时,沙枫才悄然松了口气,但他的心却依然紧绷着,因为还有下一重考验,银鳞蛇血。
银鳞蛇血属至阳之物,一旦进入沙杨的身体,很可能会使他体内的争斗陡然加剧,让本来就意识接近泯灭的沙杨立刻因为身体的不堪重负而直接意识消亡,所以沙枫在刚才的时候才不敢加入银鳞蛇血去抵消尸骨妖花的寒气。
而此刻,沙枫又犹豫了。儿子虽然暂时稳住了寒气,但若是长时间不加入至阳的银鳞蛇血去融化他体内的寒气,很有可能导致他体内的筋脉、血肉和骨骼直接被寒气破坏,最后即使不死,也是一个废人;但若此时再加入银鳞蛇血,就会导致儿子体内的争斗猛然加剧,甚至使儿子立刻意识崩溃而亡。生死两难的选择让此时的沙枫甚至有些发疯的错觉。
“清儿,出来···”潜意识里,沙枫并不想让妻子看到儿子痛苦的洗髓过程,既是不想让妻子伤心,也是因为他觉得妻子太过柔弱,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因为失态而打扰孩子的洗髓,所以在洗髓之前就让妻子进了石屋,即使在她的苦苦恳求下,也并未答应。甚至他现在还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这系列的变故让自己都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自己那柔弱似水的妻子?不过此刻,他还是不得不叫出自己的妻子,这个抉择实在是,太过艰难。
听到夫君为自己讲述的一切,再看着坚冰覆盖的儿子,杨婉清一下跌坐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之se。虽然自己在房间里已经隐约的感觉到洗髓的过程可能有些不太顺利,可是也不该如此啊?难道我的杨儿真就这样命苦?看着儿子寒冰覆裹的仍在颤抖的瘦小身子,杨婉清的心一下变得冰凉。
“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向夫君有些企盼的问道。
“没有···”沙枫痛苦的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抱头,也跌坐到了地上。
“没有吗···”杨婉清绝望的坐在地上,眼泪不可抑制的流淌了出来。
轻轻的抚摸着儿子寒冰覆盖的脸,看着那张经常喜欢贴在自己脸上的稚嫩脸庞,想起儿子的调皮可爱和对自己的孺慕,杨婉清心里一阵抽痛。可是突然间,她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向沙枫问道:
“如果是你,你愿意做一个废人,还是死去?”
“如果是一个废人,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有何意义?大丈夫,生当一世傲立,死亦不屈脊梁!”沙枫还没没白过来妻子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的意思是···?”可是刚说完,沙枫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母子连心,虽然我不修武道,但我也知道杨儿的武道之心有何等坚定。还记得杨儿偷偷的跑到部落的训练场去了多少次吗?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每次他回来时,从他衣上是否有沙尘的痕迹我就可以判断出来他是否去了那里,两年时间,他去了足足去了三十多次。对一个孩子来说,这难道还说明不了什么吗?”杨婉清回忆着记忆中的儿子偷跑出去时的情景,眼里一片憧憬。
“是啊···”沙枫也想起了那次儿子趴在沙地上偷看训练场孩子训练的情景,一脸恍然,原来最了解儿子的还是清儿这个娘亲。
“而且,我相信我们的儿子,既然他已经撑过了五十年份的尸骨妖花的寒气侵袭,又怎么不能撑过银鳞蛇血的洗礼呢?”此时,她忽然想起儿子一直以来的种种不同,杨婉清突然对儿子度过这次劫难升起了极大的信心。
“对啊,杨儿一直以来就与众不同,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撑过五十年份尸骨妖花的强大药力呢?”经过妻子的提醒,沙枫陡然想起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或许儿子这次真的能创造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