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说,要做你的兄弟,得三条,有本事、和你们一起流过血,你的兄弟们都同意,是吧?”说着,拉格纳紧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显而易见的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底气十足。
听到这样的问题,卡努特就知道这小子想要做什么了。
而再一打眼,发现周围那些留下的好汉们似乎也很在意这个问题,卡努特就笑出来了——看起来,这些人的心意到是差不多的:“是这么回事,怎么?”
“那……”拉格纳迟疑了一下,仍旧大步上前,挺起胸膛,直勾勾的看着卡努特,一副赌气模样,“我的本事,你是亲自验过的。先前杀德国人,我也上了。我想做你兄弟,你答应不答应吧!”
面对少年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底气不足的逼问,卡努特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举起了左手。
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的左手被举了起来。
然后,卡努特笑着对拉格纳一偏头:“欢迎加入——不过,切手腕可是很疼的。”
“嘿,总不会比俺爹打的疼。”说着,拉格纳毫不迟疑的抽出匕首,在自己的左腕上连划三刀,切出个闪电的样式——显然,他已经在心底里演练过许多次——然后,少年随即便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看着拉格纳疼得呲牙咧嘴却仍旧一声不吭,卡努特便满意的笑了出来——这小子虽然鲁莽了些,但心性不坏,也是条好汉。
于是,卡努特便亲自切了手腕,和拉格纳换了血。
紧接着,诗人埃里克便也站了出来,使手轻轻这么一划:“我和我的人,在海上纵横也有些日子了,这些人虽未必都强过我,比我弱却也不多。你们愿意和我们做兄弟么?”
埃里克虽然力气略有亏输,可使剑的本事却是不差的。既然埃里克说他那帮人本事和他相当,自不会有假。
至于这个诗人的为人,从他在得知卡努特留了财物后并不独吞,反而为卡努特散布消息张扬名望,就可确实是条好汉。
于是,一干兄弟便也同意接纳埃里克和他的人手成为兄弟。
紧接着,又有些挂单的好汉,便也提出这要求——这些人多半是哥特兰岛左近的,为人自有就近乡邻作证,便也纷纷和卡努特的兄弟们换了血。
看到这场面,卡里便按捺不住,站了出来:“卡努特,你这事情做的可不公了。”
听到这话,卡努特便笑了出来:“你怎么说?”
“若说本事,我这些人手,你是知道的。若说流血,咱们在北边曾教卡雷利亚人血流成河。现下他们都和你换了血,却没我们的份?”
听了这指责,卡努特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卡里:“早前可有人说过,非得胜了我,才和我做兄弟?”
这话便噎得卡里讪讪的只是笑,却并不答话。
先前在北方作战时,卡里便觉出卡努特并非寻常人物,也眼热他那些精悍善战的弟兄,想和他并作一伙好做些大事。
不过卡里一贯心高气傲,并不甘心居于人下,总想着胜过卡努特后再换血,自然可将卡努特的兄弟会变做卡里的兄弟会,却每每在比斗时输给卡努特,便一直也未能结为兄弟。
这两年下来,卡里虽然也做下了些事迹,赚下了些钱财,可权势名望上却并无长进。虽然有心找个机会突破一下,却始终不得其法。
正好这次听说竟是卡努特娶妻,娶的还是个有名的乡绅的独女,卡里便动了心思,前来和卡努特见上一面,叙叙旧。
结果,这几天里,他对卡努特的财产、名望、权势、本事都了解了个通透,才发觉他非但没有逐渐胜过卡努特,却反倒越发不如了。
眼看这许多好汉纷纷和卡努特换了血做了兄弟,卡里知道卡努特势力已成,必然能有一番作为,不可能再屈居人下。
而他自己,若是再这么迟疑不决,将来越来越多的好汉加入兄弟会,他未来在兄弟会里的权势就只会越低。
讪笑了几下之后,卡里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早先,我是觉着,并不比你差,未必要听你的。可这回,我也想明白啦——先前咱俩差不多,那不是我强过你,是我比你早生了几年。总之,你要是不愿我做兄弟,这也不怨你,是我自己看不明白。”
听了这话,卡努特瞪大了眼——他知道卡里是一向不服气他的,可眼下卡里竟当众服气了。
所谓好汉,无非争个名头。卡里既然连这话都说了出来,卡努特自然也不能没有回应:“说什么强不强的,既是自家兄弟,便莫说那外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