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埃克托立即举起了标枪。
看着对面越冲越近的骑兵,卡雷利亚少年再次紧张起来。但要他象之前那样傻乎乎的自己呼喊战号,他又觉得羞耻。
“准备……”拖了一个长音,卡努特慢慢的绷紧了身子,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轻骑兵,“she!”
伴随着卡努特的口令,百来支标枪发出恐怖的破空声,劈头盖脸的朝着骑兵群砸去。
猝不及防,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连人带马扑倒在地,连带着将后面的一些骑兵绊倒。
不必卡努特发话,战士们自然又抽出第二支标枪,再次发she。
这一次,瑞典武士们的攻击就显得散乱而zi you——战士们各自选定了自己的目标将标枪掷出去,又甚至是毫无目的只是单纯的将标枪扔出去——这一次,迎面冲过来的轻骑兵的伤亡就少了许多。
但对于卡努特和他的战士们而言,这已经足够了——在遭到了迎面两轮标枪打击,死伤三四十人之后,急于回本营救援的轻骑兵们便自然的向两侧避开,试图绕过这支并不好惹,短时间内根本解决不了的队伍。
然而卡努特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些轻骑兵:“标枪,两翼,齐she!”
听到这个命令,瑞典武士们依照自己所站的位置齐齐转身,在几个首领的号令下迅速的将剩下的两支标枪也丢了出去。
紧接着,卡努特又发出了第三个命令:“正面,手斧,齐she!”
于是,在这群瑞典武士将标枪全部砸向那些本来想要绕开他们的轻骑之后,两柄备用手斧也被依次丢了出去。
就算是驯鹿,也有几个暴脾气,更何况是这些以放牧狩猎为生的牧民?在遭到了这样连续的打击之后,轻骑们立即勒转马头,挥舞刀剑,朝着卡努特所带领的小小方阵冲杀过来。
而且,这一次,是三面包夹。
“盾阵!长枪准备!”听到卡努特的第四个命令,埃克托也禁不住对这些战士钦佩起来。
毫无疑问,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他们是惯于使用剑盾作战的。但无论是刚刚的标枪投掷,还是飞斧抛甩,这些人都玩得有模有样——若是再加上眼下的长枪,这些战士到是能够自如的使用四种武器呢。
骑兵离得越来越近,但速度却越来越慢——结成密集盾阵的战士们一边发出怪叫,一边长长的将长枪伸出去,对着马头一阵乱捅,让马匹不由得停下脚步躲闪起来。
这样,最靠前的骑兵们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等到骑兵们在周围越聚越多的时候,卡努特便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突击!”
原本严整且密不透风的盾阵眨眼间四分五裂;刚刚还竭力外伸的长枪迅速收回并被当作标枪奋力掷出。
在游牧民为了这阵突然发生的反击而混乱的同时,整整三十个小的战斗团队已经如同扑食的恶狼般强行蹿进了马群之间。
北地的人,一贯是步战的好手,水中的豪杰,对于马匹并无什么特殊感情。此时,卡努特等一干杀神挤进了马队,便毫不客气,展开本事,连人带马劈头盖脸大肆砍杀起来。
一时间,只见百来名北地汉子剑刺盾砸、拳击刃劈,杀得好不热闹。剑刺甲穿透心凉,盾砸骨碎溅脑浆;拳击皮开肝脾裂,刃劈肉绽血满腔。
那群从东边草原上招来的牧民本也不是什么善茬,殴斗厮杀也是早见惯了的。但他们的本事是在马背上来去如风——见着敌人软弱可欺,便冲上去一顿狂攻猛打;见到敌人难以战胜,便拨转马头逃之夭夭。
而今,见到这群敌人如此凶悍,轻骑兵们便自然生出了逃窜的心思,纷纷拨转马头准备撤离。
然而卡努特等人正杀得兴起,又要阻止他们回援本营,哪能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一见敌人有逃窜的趋势,瑞典武士们便纷纷弃了盾牌,甩开大步,趁着马匹尚未跑起来的时候紧紧追上,展开手臂,或抓斗篷披风,或拉马尾肚带,甚至干脆剑砍马腿,纷纷将躲避不及的轻骑兵打落马下。
听闻背后的追杀声,发觉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落马,轻骑兵们越发惶恐,大叫着死命抽马,生生将他们所习惯的转进变成了溃逃——眨眼之间,两百多名轻骑兵给杀了一半,抓了多一成,剩下三成多则全部如受惊的貂鼠般在雪地里乱窜,径直扎进树林里失去了踪影。
杀散了轻骑兵之后,卡努特再次收拢了队伍,捆好了俘虏,回头看向仍旧有些呆滞的埃克托:“你是带你的人把这些俘虏押回寨子,还是留在这?”
看到浑身浴血,头盔上还冻着些黄白相间油腻腻的东西的卡努特满不在乎的笑容,埃克托突然觉得天气变得更加冷了——似乎,卡努特所说的“赫尔的寝宫”,指的并不是无法战胜的敌人的围攻,而是他们自己……
他本想说自己宁愿带俘虏回寨子。
但停顿了一个瞬间之后,埃克托哼了一声:“你找个人押这群废物回去就好了。我在这——罗斯人还会再打过来对吧。”
点了点头,卡努特再次笑了起来:“随便你。不过要是死了,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