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地道,他们新队伍是缺兵,广告这儿也不宽绰啊。这不拆东墙补西墙吗?”
“那你说,还能有比双羽更恰当的人选吗?”
一句话堵得柏林彻底没词,肩膀一塌,瞅着狄双羽目露哀怨。
见他明白现实残酷不由人左右了,邰海亮又开始说囫囵话,“别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柏林冷哼,“对你不是大事,你只管一堆单子撇给我,走了她我起码得再招三个人回来你知道不知道?”
狄双羽可逮着个绝好的请求加薪机会,“那你得给我开仨人工资啊老大!”
邰海亮笑柏林自讨麻烦,“我的意思是,对十一来说,不是大事,双羽自己要不着急过去,他一时半会儿顾不上管,这阵子精力都盯着新营销和盛启的合作呢。”
柏林大致明白形势了,心落回肚子里。“新营销不是有关允吗?”
“关允的业务能力不在谈判。再说盛启那滑头小顾总,出了名的浑不吝,一般人跟他都谈不拢,这单还不小,十一可能得自己去跟他过招。”说着又没正经眼神斜瞥狄双羽,“估计关总也忙得焦头烂额冷落了佳人吧,要不也轮不到咱们来调动,双羽自己就有想法了。”
狄双羽不吭声,她能说什么,告诉他们自己根本记不得关允这个人,要有什么想法?
柏林摸摸下巴,“你原先真说过不去上海。”但是女人心朝夕万变这个道理他也懂。
“哎~”邰海亮阻止他为难人家姑娘,“段总特意强调了,要以双羽自己的意愿为主。对了,还让我告诉你,这季度奖金别忘了把双羽的猎头佣金算进去噢。”
“你的意愿?”吴云葭坚绝反对,“不许去。”
狄双羽却是跃跃欲试的态度,“这是升职哦~”
“升个蛋职!”吴云葭一针见血,“你敢说不是为了关允去的?”
“倒不能完全说是为了他才去的,就是有个疯狂小念头一闪而过。”
“少来,你个经常被疯狂小念头打败的人。”顿了顿,又问,“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她摇头,“能想起来的还都是易小峥,代都代不进去别人。”
“所以我说不许去!我看你这个样,去了上海也是把心思都用他身上,什么工作都干不好,待不了几天就得被人撵回来。”烦躁地关掉电视机,吴云葭小声嘟囔,“老是为了这些屁事折磨自己,也不问问容昱答应不。”
狄双羽假装听不见,“反正也不是现在就过去……”
吴云葭火了,“你过去干什么啊?你以为就你忘了他了?他要是记得你,能不给你打个电话?我问你,昨天见面之后,他联系你了吗?没有吧?自己在那满心激动的,还上赶子扑过去想找回记忆是不是?”
“我没想找回什么记忆,我觉得如果那么爱一个人,即使忘了也能再爱上。”
“那你这是要去再爱上?去吧,我从一开始就没管了,现在也管不了你。”吴云葭真是跟她没语言了,起身要回自己房间。
“哎呀你先听我说啊。”狄双羽拽住她,“我想去上海,确实是有关允的原因,我想借这个机会弄清楚和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这不代表我想和他怎么样,你懂吗?我就是不想稀里糊涂地丢了一大段时间,这段时间还发生过能把我刺激成这样的事,我想搞清楚了,兴许能写本好书呢。”
吴云葭无药可救地望着她,“你是不是好日子才过两天,又感觉太平淡了,想找刺激?”
“就算是吧。”
“我告诉你,你真这么干的话,受刺激的只有容大老板。”
狄双羽说我刺激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想起邰海亮说段瓷要给她猎头费的事,看来关允真是她推荐到新尚居的。容昱说的时候她就猜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无法想象有多喜欢关允,才能去做这么多余的事。
更不敢想容昱知道之后是什么心情。
那天偶遇之后,关允确实没联系她,或许容昱的那种介绍方式,也让他再没理由联系她。狄双羽并不失落,只是有几次会无故想起那个人的笑脸,想着想着,最终也还是会变成易小峥,温暖而心疼地望着她。
容昱说的对,她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被子里面,自己把自己活埋。
出院后的半个月,狄双羽挑了个周末搬回自己家,为的是戚忻不用再请假。戚忻学会了易小峥的口头禅:你可怜我。拎着她的拉杆箱站在楼下感叹:“我幸好还能全须全尾把你送回来。”原本就稍显中性化的五官,再染上淡淡忧愁,完全可以戴上假头套去扮十二金钗,狄双羽羡慕不已。戚忻嫌厌地回视她的目光,“你再这么看我我起诉你人身攻击啦。”
“嘿嘿。”
“傻笑。开门。”
“噢。”一边费力地在背包里翻找钥匙一边嘟囔,“回头我非把这锁换成密码的。”打开门让重劳力先行,一侧身,胳膊上被贴了个易碎品的标志。
戚忻弹弹指甲上的残胶,若无其事拖着拉杆箱进去。
狄双羽盯着那只高脚杯下“小心轻放”四个大字哭笑不得。
“熬不住还是回葭子那儿。”
“知道了,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都是胎带的本事。”
他警告:“少吃安眠药。”
她也不瞒他,“早吃没了。”
“没了也别再去开了,那东西依赖性太强,你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对抗不了。”
“我会戒掉的。”狄双羽龇牙,“我打算连烟也一起戒了。”
安眠药、坏习惯、不该有的思念,她都会一一戒掉。这样勉强自己,即使再病倒了,别人也只会说:戒断综合症。
听起来根本没那么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