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狭窄湿滑的陷阱里爬出去,楚狂只淡淡瞥了付清慕一眼:“就算站在我身后,对周遭情况也不可掉以轻心。”
荏九被他数落惯了,知道自己确实添了麻烦,于是一声不吭的应了。
付清慕眼珠子一转,却笑道:“楚兄,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在前面找到了机关,我们在后面可都以为你找到的是出去的机关,心里正放松呢,你也没提前和我们打声招呼就按了下去,你说咱们怎么知道有什么后果呢。”他把荏九一揽,扶着她的肩头,说完了话还不忘捎带上荏九,“你说是吧,九姑娘。”
因着先前荏九也是这样扶着付清慕走的,所以他这一揽荏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看得楚狂一双漆黑的眼眸更深沉了几分。
荏九琢磨着付清慕的话点头:“你这样一说,好像是这样,确实不该怪我们。”
我们……
楚狂黑色的皮靴踢飞脚边一块碎砖,调身就走:“出口找到了。”
“哈哈,楚兄果然厉害呀。”付清慕手臂一用力,将荏九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些,“九姑娘,咱们也快些跟上吧。”
前面的楚狂脚步未停,眼神却轻轻向后一瞥,黑暗中他眼睛里仿似有寒光在闪动。付清慕笑得一脸无邪,好似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
没继续走多远,楚狂停下,在一个墙角凸出的石块上轻轻一踩,只听“轰轰”几声闷响,通道顶上落下几块松落的青砖,一个圆形的通道自顶上打开,外面明媚的阳光照进森冷幽黑的通道之中,荏九不由欣喜的睁大了眼,明明在里面也没走多久,但对阳光的渴望却像是盼了好多年一样。
“我先上去,再拉你出去。”楚狂将身侧的圆盘拿出来,正要动,却听荏九道:“那他呢?”
楚狂动作一顿:“我没有答应救他。”
荏九语塞,他……好像确实没有说过一句要救付清慕的话:“可总不能把他放在这里不管吧。”在黑暗地底的患难相处让荏九对付清慕不再那么戒备,对他先前那番“生病”的说辞也有了几分相信。如今想着反正他已经虚弱成这样了,也没法对他们做什么事,好歹是条命,干脆就一起救了吧。
楚狂却无动于衷,他手中圆盘的月牙形前端拉着牵引绳射出了通道,楚狂试了试绳子的力道,转过头来看荏九:“抱歉,他不在我的照看义务之内。”
荏九一默:“你在闹什么脾气?”
闹脾气?打他自幼入伍以来,还没有人指责过他“闹脾气”这个女人在开什么玩笑……
楚狂一张嘴还没说话,忽觉四周杀气骤增,他面色一肃,手探入腰侧的兜里,耳里的女声警告他:“限制级军事武器,需身份识别。”他退了两步,行至荏九身边,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传来浓浓杀气的黑暗之处,没有回头,只简单对荏九道:“手。”
荏九不解,但见楚狂突然紧张起来,她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怎么了?”
楚狂手中武器底部正准备触碰荏九的掌心,忽听荏九一声惊呼,付清慕大喊:“小心!”
楚狂迅速转过头,竟见一条人腿粗的白蛇将荏九整个人缠住,霎时便拖出去一丈远,两个核桃一样大的眼睛像在发光似的盯着荏九,张大嘴便要将她吞吃入腹,楚狂忙掏出不需要身份验证的武器,对准白蛇的脑袋“嘭”的便开了一枪,白蛇被击中之后竟没有立即死亡!它转头望向楚狂,张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向出狂示威。
楚狂对着他的血盆大口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白蛇被打得脑袋往后一仰,却还是没死!它彻底怒了,放了荏九,对楚狂吐着鲜红的信纸子,飞一帮扑了过来,付清慕骇得连忙避让。
楚狂目光沉静,手中连发三枪,全部击中它的头骨,在白蛇离楚狂仅有一步之遥时,它浑身一颤,发出极难听的嘶嘶声,颓然倒地,然后尸体瞬间化为灰烬。
荏九还没回过神来,摔坐在墙角,颤着嗓音问:“刚才……是什么?”
付清慕捂着胸口盯着白蛇消失的地方喘个不停:“乖乖,我招摇撞骗当了半辈子道士,这次可真是活见鬼了,腿粗的蛇妖啊!”而且还能抗住楚狂那么多枪!
楚狂面色更是沉重:“想活命就不要耽搁,快过来。”
话音刚落,耳里的女声混着一声紧似一声的警报道:“敌袭!敌袭!”楚狂眉头一皱,扬声一喝:“趴下!”
荏九对他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当即抱头扑地,一动也不动,付清慕见状反应也极快,楚狂趴下的那一瞬,他背后猛的扫来一股森冷的风,携着浓浓的杀气与刺鼻的腥味从三人头顶上扑过,但听“嘣”的一声,像是山塌了一般,一个重物猛的着地,震得青石铺就的通道里剧烈颤动。
荏九拼死抬头一看,饶是这些天经历过再多事,她也不出意外的被吓傻了:“大爷的……这真是奔着降妖除魔的道子去的啊……”
付清慕趴在地上拿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这次竟然真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