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若是翻了绿头牌,她还是会以病推脱的吧。她那样小气的一个人,顶看不上那张龙床。大张旗鼓地去,若是她还是以病体为由,他也只能离开。罢了罢了,就当是微服私访了一回吧。
听到皇帝到来的消息,杨茹先是诧异了下,继而浅浅地勾了勾嘴角。见那道藏青色身影走近,她从佛像前缓缓起身,素色的衣裙衬得那张小脸愈发淡然,规规矩矩地对着他行礼,半道上就被他一把拦住:“爱妃,莫多礼了。”
瘦了,瘦了这么多,那丁点肉,也都消了去。“病好点了没?”皇帝温声道。刘妈妈和常福立马带着殿内站着的人撤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就说嘛,官家哪能那样心狠,往日那般恩爱,怎么能说不理了就不理了?锦绣喜滋滋的,立马就吩咐人去备晚膳,她还特地留了个心眼,没说官家今晚也在昭纯宫用膳,便叫官家亲眼看看娘子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叫那帮子跟红顶白的尝尝自己种的恶果!
“好多了,叫官家担心了。”杨茹垂下眼眸,好似没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地握着。皇帝见她没有像那日那般决然抽手,心中安定了不少,拉着她坐下,细细打量。那柳叶眉儿还是那般秀气,只是那唇儿不如过去红润,瞧着有几丝病弱,叫他忍不住怜惜。
“朕待会便叫人送些参儿来,好好补补。”皇帝摩挲着那纤细的手腕,见着面前垂眸静坐的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怀念那些日子。她俏皮又娇气,总不爱规规矩矩地坐着,见没人便喜欢坐他腿上,有时还大胆到揪着他的胡子玩,见他似动了气,便腆着脸儿凑过来亲他,恁是多大的气也没了。
“朕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山不过来,那便自己过去。皇帝轻轻拉了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厚着脸皮去亲她:“朕的小乖乖,莫动气了,你若是气不过,抽朕一鞭子如何?”这话却是说笑了,胆敢伤了龙体,杨茹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砍的。
皇帝心里真是懊悔死,当日怎么就一时糊涂,叫那宫人现了眼。做皇帝这么多年,宫人投怀送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一向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虽说于女色上不是很乐衷,但是也不太会委屈自己。偶尔也会宠幸宫人,次数却不多。那日的宫人却是够大胆,他才一愣,便叫她剥了衣服。
说他全无意识也是假的,只是没见过浪成这样的,一来便伺候他的小兄弟,心里未免藏了想尝个鲜的心思,只是后来一想这儿是昭纯宫,心思便淡了去,却不料还是叫那小人儿看了个正着。
这一想到那日她边笑边流泪的模样,皇帝便觉得自己做了孽。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儿,如今却只会垂眸浅笑,一举一动都好似刻了模子似的,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却也叫人看得心里凉飕飕的。
“官家说笑了,妾惶恐。”杨茹抿了唇,依旧没抬眼。这男人啊,就是这样,稀罕你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等到厌了倦了,那便还比不上路边一棵草。
“茹儿,你莫这样对朕。”皇帝心里一抽一抽的,一手握了她的小手,一手像过去那样去捏她的脸颊,却被她闪身避过:“官家,这不合规矩。”
规矩,又是规矩!皇帝心中火气一闪而过,等到看到她这凉凉的微笑,心又好像坠入深涯似的,握不住也捞不起,荒凉凉得就好似冷滩似的,见不到一丝阳光。
“妾病体未愈,恐……”
“够了!”皇帝一把推开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又恐过了病气与朕是吗?”心里有千言万语想与她说,可是一对上那凉薄的笑,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她就是他前世的冤家,这样来折磨他。他该弃了这不识好歹的女子的,做皇帝的,要多少女人没有?像皇兄,当年多宠爱那花蕊夫人,转而不就去宠幸那宋夫人了?
他该那样的,天下有多少女人等着他来幸,可是,舍不得啊!光十几日不见她,心里就空落落的一块,若是以后都见不着她,他连想都没敢想!
“官家,妾真的……”早在他起身的时候她便跪下,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忙小心翼翼地回道,小脸一白,咳嗽声不断。
那般做低伏小的作态,叫他看了就气。病了是吗?病了就不能侍寝了是吗?他偏不叫她如意!一把将那跪在地上的人儿拉起,打横抱着就往内殿去。
“官家,不可!”怀里的人死命挣扎,皇帝却似铁了心似的,一把将她扔在榻上,见她惊恐地瞪大一双眼睛,心里的怒气便超过了理智,一下压住她两条挣扎的腿就去扯那腰带。
如今连让他碰都不肯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想着刚进来的时候,她竟是跪在佛像前,莫不是以后都打了陪伴青灯古佛的心思?
“你是朕的女人,朕碰你天经地义!”
杨茹从没见过男人如此逞凶的模样,纵然一开始存了佯装的心思,如今也是真的怕了。她是练过武,却不能和皇帝动手,何况男女力气相差实在太大,皇帝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高低立显,一下就叫他剥了个干净。
“不可以……不可以……”一点前戏也无,他就那样进入了她,痛得她皱紧了眉,却死咬着不肯发声。
“病气!朕还怕这些?”皇帝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唇,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里带了不可察觉的祈求。就连这样她都不拿正眼瞧他,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