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大门,简先生看着钟杨离去的身影。面无表情地抚着长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傅,白焰灵果库房还有一颗,为何不卖给这小子”那唐大夫走上前,疑惑的问。
“卖?他买得起?况且,你知道他父亲是怎么中的那寒毒?”简先生一改慈祥的模样,瞪了唐大夫一眼。“我当时替那钟常青把脉,要不是反应快,都差点就被那寒毒反噬,一命呜呼!”
“我告诉你,这股寒毒中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练气士。我都不能分辨属于什么境界。没有超越锻体境的人,稍微沾上一丝恐怕就要死于非命。那钟常青起码撑了十多年,你以为那钟常青是寻常人?我们开医馆到底是做买卖的,这种等级的纷争已经不是我等能够干涉的了。这事情你就烂在心里,对这小娃娃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这事就不要再提。”
那唐大夫听了这一番话,心中也大吃一惊。未曾料到还有这些隐秘,不由向钟杨离去的身影望去,却已经远得看不见人了。
却说钟杨出了医馆后,就匆匆出了城,回到城外十多里的家中。
刚刚进了家门,钟杨就见到父亲钟常青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摇椅上眯着,顿时又惊又喜。
钟常青脸se有些苍白,眼睛半闭,身下的摇椅轻轻晃动,衣服上还有早晨钟杨喂药是留下的药渍,眉头皱着,也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忧虑。
“父亲,你醒了,你都睡了五天了,可把我吓坏了。”钟杨走向前,握住钟常青的手,心情有些激动。
钟常青左边的袖管干瘪地耷拉在一边。显然左手早已是齐肩断掉了。
听到钟杨的声音,钟常青好像有了些jing神。
“杨儿回来了,过去五天了吗,为父还好着呢,倒是苦了你了”钟常青勉强地笑了笑,声音有些虚浮,看着钟杨单薄的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歉疚。
“不辛苦,不辛苦,父亲,你现在怎么样了,城里的简先生给你配了药,你现在感觉好一些没有?”
“为父好多了,只是刚刚醒来,气息还不太稳定。再休息一会就好了。”
“对了父亲,城里集训,今天又派发蕴气丹,正好是月底,足足有五粒呢,你看看。我现在可有一笔巨款了。”拿出绑在腰上的小兜,钟杨笑起来,献宝似的给父亲看。
这些蕴气丹本来就是在集训时服用,配合锻炼的,不过钟杨从来舍不得吃,都是存起来,为此没少糟王都头的责怪。
钟杨从小没有母亲,xing格比较内向,只有跟父亲在一块心里才能开心起来。
钟常青知道钟杨的乖巧,微笑着揉了揉钟杨的头发,从兜里捡起一颗蕴气丹,捏碎了封腊。就喂到他嘴里,“吃了它,你还没吃早饭吧。吃了它。”
钟杨看着父亲,稍稍犹豫一下,还是吃了下去。
“傻小子,以后就不用存着丹药了,该吃就吃掉。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吃了丹药,去打坐吐纳吸收药力吧。我再休息休息。”
“父亲,你也吃一粒,你现在身体虚,吃一粒会好一点的。”
钟常青微微一笑,“好好好,为父就吃上一粒。”
见钟常青把丹药吃了,钟杨这才安心下来,感到蕴气丹化作的清流在身体里升腾,说不出的舒服,于是到自己房中开始打坐吐纳,免得浪费了药力。
......
明月高悬,已经是深夜了,山村的夜总是宁静,除了深秋喧闹的虫鸣。
钟杨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乌溜溜的眼睛睁着,心中纷乱如麻。
“锻体境六重的武者,请来一趟起码要上百蕴气丹。我只有六十几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到。”
“羊角山距离南山城也不算太远,八十里,也是两天脚程。实在请不到我就自己去!只有半年时间了,不能再等,锥尾虎...我一定能杀死。”钟杨想起自己父亲虚弱的脸孔,“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父亲,免得他着急,万一病更重了,那就坏了。”握紧了拳头,钟杨暗暗下了决定。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传来,钟杨眼皮开始沉重,呼吸不知不觉见渐渐平缓,不出片刻,竟然沉沉睡着了。
“吱呀”一声,钟常青推开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支点燃的细香。
“这小子!”见到钟杨四仰八叉地躺着,轻轻地打着鼾,钟常青轻轻笑骂一声,随后坐在床沿,弯着嘴角看着钟杨。
一阵夜风从窗外吹进来,钟杨松散的鬓角微微飘摇,一时间竟让钟常青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