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被别人说能吃,这在古代想来也并不是什么赞誉之言。虽然当着钱小宝的面,欧阳兮向来不曾掩饰,但钱文殊毕竟是外人,自己总归还是要些面子的。
“我本来不是这么能吃的,最近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吃得多了起来。”欧阳兮说完,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自嘲着笑道:“呵呵,还是应该节制一点哈,否则该成猪了,回头肚子大得减都减不下去,那不成游泳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原本只是欧阳兮为自己开脱随便想的借口,听在钱文殊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他顺着欧阳兮的目光瞄向她微微鼓着的肚子,只一眼便慌忙避开,踌躇片刻才微红着脸说道:“呃……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钱小宝看钱文殊反应异常,心中却想不出为何,只回道:“堂兄有话尽管问。”
这话一出,钱文殊脸却愈发红了,几经犹豫才开口道:“我看弟妹这反应,莫不是果真如昨晚所说有了身孕吧?”
啊?怎么好好地又说到怀孕的事了?钱小宝不明所以,欧阳兮惊诧之下直接便脱口问道:“谁说我怀孕了?堂兄这话是听谁说的啊。”
“不,不。”钱文殊躲避着欧阳兮的视线直摆手:“只是方才听弟妹说起那些症状,似乎与大姐她们早前聊到的十分相像,这才……”
什么症状,我那都是胡诌的好不好?欧阳兮无奈的在心中翻个白眼,刚想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自己没有怀孕,钱小宝却在桌下偷偷握住她的手,并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欧阳兮乖乖咽回了本欲出口的话,转头看钱小宝眉头微蹙,正面向钱文殊问道:“哥,不知何故无端提到这个话题,依我看来,不像是无意。”
话既然说到这里,钱文殊当下也便将此行目的直接道出:“不瞒小宝,昨夜……”
“你说二叔怀疑我不是男儿身?”心中虽波涛汹涌,钱小宝却依然淡笑着看向钱文殊问道:“只是听到些市井流言,何以二叔竟会生出如此滑稽的想法?”
“虽是无稽之谈,家父却深信不疑。小宝,我此次前来绝无刺探之意,而是提醒你,这消息的放出,虽看似无意,却必定是有意为之。虽不知她们目的为何,但你也应小心应对才是。”
钱小宝点头应道:“我自是不会怀疑堂兄的用心。不过二叔他也太……”
“你放心,我自会劝解父亲不要受小人迷惑。”
“如此,便有劳堂兄了。”
钱小宝说完起身面向钱文殊行了一礼,钱文殊见状亦急忙起身回礼道:“小宝客气了。”
此行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钱文殊也不多做停留,望着钱小宝道:“你们长途跋涉,还要多加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欧阳兮闻言也急忙起身同钱小宝一起将人送到门外,互相道别后,钱文殊便朝着院外走去,只是在行了几步之后,又停在原地顿了顿,继而转身别有深意望了一眼欧阳兮说道:“弟妹或许还是请大夫前来诊个脉最好。”
这话说完,未待她二人有所表示,便回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钱小宝和欧阳兮走回房内,刚想坐下来商量一下钱文殊所说之事,钱夫人却一步踏了进来。
“娘?”钱小宝面有诧色:向来都是她去南院请安,她娘轻易不曾过来找她,今儿个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就突然过来了?
钱夫人形色匆忙,进门后先遣退一干丫鬟下人,之后将房门关紧,拉起钱小宝的手坐到床沿低声说道:“小宝,方才我和你爹在房内说话,怕是被你二叔听了些不该听的去。”
又是二叔?钱小宝当下便拧紧眉头,神色凝重地看着钱夫人问道:“你们说了什么,又如何知道二叔偷听?”
“唉,这事说起来也真是。”钱夫人面上难掩悔恨之色:“我昨儿个不是跟你奶奶说要来同小兮随便聊聊,看下她是否有孕的么,早上吃过饭我和你爹在房内闲聊说到这里,我信口便说了句‘她们两个连房都同不了,如何能怀孕啊’,却突闻门外有异响,开门出去,便见到你二叔匆匆离开的身影。”
“原本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转念一想才发现不对,你说你二叔好好的来我们窗外偷听做什么,该不会他心里对你的身份有怀疑吧?否则,昨晚的饭桌之上,他为何会突然提起有关小兮怀孕之事?”
钱夫人脸上的焦急之色愈盛,紧紧抓着钱小宝问道:“我方才在你们院门外碰到文殊,他可是从未来过你这东院,怎的今儿个莫名来了呢?是不是盘问了你什么?”
“娘,你不要着急。”钱小宝轻拍手背安慰着钱夫人道:“堂兄只是随便过来坐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真的?”
“嗯。”钱小宝应了一声后又说道:“二叔多半也只是从你们门前经过,不会是特意前去偷听的,您可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钱夫人仍心存疑虑:“我和你爹都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啊。”
“您是太杞人忧天了,这么多年都没发觉,二叔怎么会突然就知道了呢?”
“你说得也是。”
“所以您信我就对了。”
钱小宝好说歹说才打消钱夫人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命人将她送回了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