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清晨,苍纯有些迷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主子,你醒啦。”苍鹭端着洗漱用品推门走进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苍纯揉着眼睛坐起身,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
苍鹭面色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道:“好像是纾姐儿和纨姐儿的父亲来了。”
她的声音很小,跟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听到。
“纾姐儿和纨姐儿的父亲?”苍纯一愣,侧耳听了下,外面的争执声中的确参杂着低沉的男中音。
“这是在吵什么?”
“那个……”顿了顿,苍鹭面色有些古怪地补充道:“越芒夫人好像在对着对方撒气。”
“撒气?”
苍鹭点了点头,“萧翰少爷不是在外邦牺牲了吗?越芒夫人怪那位大人将儿子送到外邦去。”
苍纯闻言默然,这种事哪怕理智知道对方的无辜,但也会忍不住迁怒吧。
这样想着,原本打算起床的苍纯动作一顿,这种热闹……还是不要去看了。
“主子,今天的早膳是在哪儿用?”苍鹭服侍她穿了衣,轻声问道。
苍纯闻言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道:“你去端了我在内室用了吧。”
苍鹭脸上划过一丝失望,看来承泽亲王要失策了。
苍纯没有去在意苍鹭的想法,简单用了早膳,就披了一块毯子,抱着黛黛去花厅晒太阳了。
“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儿子出一点事!’,嗯?”带着冷笑的嗓音远远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苍纯面色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无奈。都已经特意避开了……
“阿翰是光荣战死的!”略低沉的男中音带着悲伤和骄傲。
“别和我说什么光荣不光荣,我只知道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心头肉被割去了一块,甚至我连他的尸体也看不到,连墓也只能建衣冠冢!”小姨母的声音尖锐而高扬。
“阿芒!你冷静一点,那是阿翰自己的选择,他用自己的牺牲掩护了众多战友的生命!”
“我当然知道。所以他死了,我儿子死了!若非你给他灌输这种思想,他或许会自私一些,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战友丢了性命!”
“阿芒!”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
“别这么叫我,陈国公大人!”越芒的语气带着谁都能听出的讽刺。
苍纯叹了口气,从花厅中走出去,对着越芒行了个晚辈礼,“小姨母。”
“是绿姬啊。”看到她,越芒愣了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你在这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也不给那个英俊男子打招呼的机会,拉着对方就走了。
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苍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苍鹭道:“走了,回去吧。”
“主子你不晒太阳了?”
“不了。”苍纯低头将脸和黛黛贴了下。眯着眼笑道:“出去走走吧, 想来东晏的风景应该不会只在街道上能够看到吧?”
苍鹭闻言立刻笑了起来。
不出意外,晏渊冰及时出现,作为东道主带她们好好逛了一番风景胜地。
“阿纯,要去我的封地看看吗?”刚刚看过一片淡水湖,晏渊冰开口提议道。
“封地?”苍纯愣了下。
晏渊冰点头,“就是东晏这边的祁连山脉啊,我可是特意为了阿纯才问皇兄要了祁连山脉的。”
他眯了眯眼道:“我想阿纯应该是想要东晏这部分的祁连山脉的吧?”他清楚,在这方面,阿纯还是很贪心的。
苍纯闻言默。她的确想要,但晏渊冰把它弄到手算怎么回事?
杀熟这种事,她业务不熟啊。
要当事人不乐意就算了。可看晏渊冰就差在脸上写“你要的话就给你”的样子,饶是一向没有拿人手短心理的苍纯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占谁便宜都不会觉得心虚,但晏渊冰似乎成了那个例外。
晏渊冰能够猜到她的想法,因此心里愈加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嘴上却还在道貌岸然,似是随意道:“我的封地可比阿纯你的大了不少哦,物产也和你那边有很大的差异。”
苍纯白了他一眼,到这会她要还没有看出晏渊冰的意图,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晏渊冰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似赧然般摸了摸鼻子,“阿纯不想去看看吗?”
“不去。”苍纯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晏渊冰闻言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祁连山脉那儿的封地虽说已经到手好几年,府邸是皇兄派的工部官员一手包办的,但他一直没空去看,更加说不上修葺,也不知道合不合阿纯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