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达:东北人士,家境殷实,富家子弟,历经辛苦至邯郸拜师,家中似有隐情不允子弟学习玄术,原因不详;性格憨厚,谦和内敛,似不擅拳脚;所过两场均似运气所致,并无特殊表现;第三场考试与至尊宝、凤三一起,乃是最早赶到的考生,衣着法器尽数齐备。
两人对视一眼,那花老太爷哈哈一笑:“这人啊,怪不得能选中玖拾玖号牌,原来他就是上次所说的绝感之人,能够单凭直觉趋吉避凶…不错,不错,值得我们期待!”看了几眼,那花老太爷看着那旁的名字眼熟,不由紧跟咿了一声:“这名字熟悉得紧啊——守仁,这可是那次在最后一刻进入圈中之人?”
“不错,”花守仁断然肯定:“便是这人——爹,上次你吩咐弟弟在下面多多注意下,我想册子上也该有守义的说辞吧,不如先下看看他怎么说的?”“好!”他一说这花老太爷倒是想了起来:“我就看看那两人的情形。”
翻开找到一页,至尊宝与凤三的介绍赫然如下:
至尊宝:川渝人士,家境看似无大家风范,有据可考乃是咸阳开始,身旁所带护卫为西北三省绿林盟主田飞虎所派,据说与咸阳田家、悬壶唐家、皮货商行楼家均有关系,非同一般;性格刚毅,拳脚功夫会,堪堪之辈;第一场考试是在小摊上剖析利害,后选择翠柳谷而来,应该有风水根底;第二场凝神观察。最后一刻险险进圈,由老爷子开口才得以取得资格;第三场考试与闻达、凤三一起,乃是最早赶到的考生,衣着法器尽数齐备。
凤三:川渝人士,家境无可考,与至尊宝旧识,本身落魄棚屋,后来遇见至尊宝才得以改善;为人虽貌似谦和,可掩饰不住内心凶悍之意;出手极快,功夫底子非比常人;两场考试都以至尊宝马首。以为过关;第三场考试与闻达、至尊宝一起。乃是最早赶到的考生,衣着法器尽数齐备。
至尊宝那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看着似乎是后面添的:至尊宝纵容手下高价收买厢房为居,不愿认错。纨绔风气十足…
花守仁看到此处倒是皱了皱眉。口中道:“这至尊宝凤三二人。看着倒是有些纨绔的风气——唉,本身此人我倒是觉着不错,没想居然本性根劣。不堪以用啊!”
“本性根劣,不堪以用?”花老太爷哈哈一笑,“何以见得?这便是我们今次的失误了!”“失误?这…”守仁疑惑道:“写得都明明白白了,你老为什么有此一说呢?”
“这字迹看起毫无神韵不说,且并未按照规定把那事情写明,只是按照自己所想下了定论,交予我们,”花老爷子略略一笑:“这绝非守义的习惯作风,看来啊,又是花贵写的。”
老爷子这么一说,那守仁也看出了这花贵的字迹,不由哂笑两声道:“花贵那厮,还是不怎么着调…唉!这家伙总是自以为是,越俎代庖,算了算了,以后还是别让他去办这些事儿了。”
花老太爷点头道:“那倒是!”说完也不言语,挨个把那册子翻看,自然就把那上面的拜师者了解了个大概——
正在说话之间,旁边已经有弟子将那火上煮着的汤水弄得差不多送了过来,恭请老太爷就餐,花守仁接过碗候着,等碗中汤水凉些才送到了老爷子手中…等老爷子先吃了,那花守仁才和弟子们分吃羊肉面食。
花家这场考试是这样的:从当天的子时开始,让拜师者六个时辰之内,从山下分别不同的地点赶往山顶。那夜色深邃难行不说,还有山中无数的豺狼虎豹、山魈鬼魅、人魔妖孽…即便天明,那深山密林也是黑漆漆一片,还不是一般无二?
首先考察弟子在那宅子中的合作相处能力,性情是否太过肆情妄意;后面再是看各自的本事,可有自保之力——那林中确实有非比寻常的妖魅异兽,也非常人能抵挡的。
为了避免多伤无辜,花家准备从山顶派出弟子结队在山中巡视,万一有需要的时候便能施以援手,保全他等的性命…可是花家弟子都知道,老爷子吩咐的巡视也仅仅限于那七成的区域,剩下三成地方那是万万不可前去的,因为那里有…除了花老太爷,就连守仁、守义都莫能敌也!
世间何物催人老,半是鸡声半马蹄;昙花一现顷刻去,蜉蝣朝生一日光。
众弟子拜别而去,只留下花老太爷与守仁及堪堪几名弟子在那山顶,也不荒废,便就选了个大青石板,对着皎月繁星呼吸吐纳,冥思繁索起来。
这一坐,便直直到了三竿日上,辰过己初。
时间已过去大半,林中也不时隐隐来呼喝之声,花老太爷这才从冥思中醒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反身朝着背后处的大树走了几步,遥望那对面万仞绝壁,若有所思…
片刻,身后出现了守仁的声音,“爹,下面来人了!”
“恩!”花老太爷微微一笑,也不回头,“可是那抽签玖拾玖号之人?”
守仁回道:“暂时还未可知!那人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只是在那山中穿行有些动静,所以弟子们看见了,我这便来通告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看看吧,”花老太爷缓缓转身:“希望这便是那个叫闻达的孩子吧。”
这九道岭之所以得名,是因为此山的形状,整个儿看来,那就若个倒扣着的撮箕,山南虽亦有陡峭崎岖,可那去势缓些,能沿着山势而上;山北不同,只若那斧劈刀砍般的竖直而下,万仞直插入云。层层叠叠共有九道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