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和殷素素的注意力便被张松溪这一对儿奇怪的男女吸引过去了,两人互瞧了一眼,一起想道:“这姑娘不是已经嫁人了么?”
俞莲舟重重咳了一声,道:“五弟妹,你说。”张松溪闻声一惊,朝后缩了半尺;那乌姓少妇面色一白,低低垂下衣袖,也朝旁边挪了挪。
张翠山道:“我来说吧……”说着就将殷素素如何护送俞岱岩回武当,如何遇到那几个武当派的那几个死对头,再说今日乌氏口中那好色的鞑子高手和当年那死对头有些相似。
俞莲舟的眉头从张翠山抢着回话时,便没有松开过,张翠山每说一句,俞莲舟的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一些。到得最后,俞莲舟只闷闷问道:“殷姑娘,这是你说的?”本来旬月相处,他早已改口叫殷素素“五弟妹”了,此刻却又改了回去。
殷素素面色煞白,不知如何应答。
张翠山更觉奇怪,遇上害了三哥的凶手,怎么俞莲舟和张松溪的表情却这么奇怪……
张松溪道:“原来五弟妹是去过武当山的。二哥,我来说吧。”俞莲舟不置可否,面上阴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松溪摇了摇头,道:“你……唉,五弟妹你说说那几人形貌吧?你晓得的,三哥他浑身僵直,颈不能侧,跟那几个恶贼没有朝过面的。”他心思向来缜密,这一句“你晓得的”暗藏机锋。
于张翠山而言,殷素素晓得俞岱岩的身体情状本就是事实,没什么可说的。
于殷素素而言,这短短四个字便如质问:你还记得当年是你伤了你丈夫的三师兄么?
张无忌坐在一旁,将玄冥神掌最后一丝寒意驱除,就听母亲说道:“……武当七侠的同门师兄弟,情同骨肉,俞三侠身受重伤,但只有一人往大车中望了一眼,余下五人非但并不理会,反而颇有喜色,大声唿哨,赶车而去,这可不是人情之常。”
张松溪点了点头,并不发话。
殷素素道:“我越想越觉不对,于是纵马追赶上去,喝问他们姓名。六人中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子跟我相斗,一个道士在旁掠阵,其余四人便赶着大车走了。那瘦子手底下甚是了得,三十余合中我胜他不得,突然间那道人左手一扬,我只感臂上一麻,无声无息的便中了三枚梅花镖。”
张松溪道:“你有心了。是少林寺的梅花镖么?”听到这里,俞莲舟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点。张翠山点了点头,道:“是少林寺的梅花镖不假,可是镖上染毒,却不是少林的作派。”
张松溪“嗯”了一声,道:“那鞑子中的高手,也在这六人当中?”
殷素素道:“那后来赶车的四人中,也有一个疯言疯语的,和乌姑娘所说,颇为接近……”
“你听仔细了!”张松溪面色一正,坐直了身子,“小娘子……”这“小娘子”三字腔调大变,发音古怪不说,还透着一股****之气。
乌氏少妇听了浑身一颤,殷素素也觉后背一麻,两人齐声道:“就是他!”
张松溪所学颇杂,习练旁人音色倒不是武当绝学,只是他少为人知的一个小癖好罢了。
“好啊,总算又找到了一个!”张松溪的声音又换了回来。
“找到又怎样?小娘子莫惊,这次你可跑不了啦!”刚才那古怪的强调在舱外响起,跟着船身一晃,显是有人跃上了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