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孟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柴房旁边的大缸里,老和尚在旁边看着。
听着水缸里哗啦啦的声响,老和尚眉头的皱纹里都似乎散发着暖洋洋的笑意。
倒了水,接过老和尚递过来的窝窝头,易孟蹲在一边吃的香甜,老和尚则是看着他,温暖笑意越发深了,像是一个人形的小太阳,晃得人无法直视。
易孟总觉得老家伙的眼神像是在看孙子,这时候总让他在莫名的欣喜之余有些说不出来的感伤。
小小的一间庙,只有老和尚一个人,易孟总觉得这个几乎随时可能被风吹倒的身上有很多的故事。
挠挠头,冲老和尚报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时候,老和尚也会裂开嘴还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透过双唇的缝隙,易孟看得真切,几乎掉光的牙齿后面,老和尚的舌头只剩下小小一截…….
老和尚大部分时间里是在笑的,安宁的神情很容易感染人,时常能够看见他虔诚的跪在佛祖的面前静静的祷告,脸上带着轻松而满足的笑容。
初升的旭日洒下第一缕阳光,光辉从大堂里穿过去,照耀在老和尚的身上,从他老旧灰白的缁衣上披下来,淡淡的镀了一层金辉。
从大堂外面往里看,易孟就觉得老和尚瘦弱的身形在这个时候无比的高大,雄伟。像是一个慈悲的巨人,小心的,安宁的望着眼下的芸芸众生。
易孟一直认为,或许,这个虔诚的老家伙真的快要成佛了。
老和尚身上肯定有故事,易孟对此很确信。
其间他或直接或间接的询问过几次,老和尚却只是摇头,不愿表露。
如此,易孟也就放下了心思。老和尚不愿意表达出来,他自然也不好勉强,只是每次看见老和尚面向西方,无声的露出悲伤的缅怀神情,易孟就觉得心里像是扎了一根拔不出来的刺,疼的厉害。
初来乍到的易孟对于新世界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他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看看每一寸土地,每一丈河流。
只要是跟这个世界有关的,他什么都想干,哪里都想去。
虽然这种心非常强烈,但是他还是准备在山上待一段时间。几年,或者十几年。
老和尚已经太老了,阳寿无几,这个易孟能看得出来。况且老和尚待他不错,还救过他的命,他准备在山上侍奉老和尚一段时间,等他安然入土之后再去探索大千世界,虽然迟一些,但终归也是一样的。
易孟很理所当然的在小寺里住下来,穿着老和尚以前的缁衣,在寺庙内外,在山上山下进进出出,衣袂飘荡,像是怡然的小僧人,带发修行的新和尚。
每天清晨去寺后的静坐潭打水,清扫寺前的落叶,下午在山下侍弄瓜果粮食,晚上在油灯照耀下看山上为数不多的佛经。
点点滴滴,祥和愉悦。
日子过得很轻松,很安宁,很幸福。
但总不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事实上,变故来得有些突然,让易孟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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