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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0 过往的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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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机,出网吧,回到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自己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通了几个小时的风之后,总算宿舍里的空气新鲜了。杜子航站在窗口,大喘几口气。呆在网吧里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屏幕上,没有觉得,出了网吧之后才觉得闷得慌。尽管写着禁止吸烟的牌子,在那密闭的环境中抽烟的人却不在少数,何况几百台电脑密密麻麻地摆在一起,那些明明应该看不见的辐射波却仿佛有了具象一样,在身体里穿过,弄得人浑身不适。怪不得有人讨厌网吧,在那里呆久了可真难受啊。

明天试试下载客户端吧,不知道学校的网速能不能跑起那么大型的游戏来。杜子航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想。

其实8月才刚到,现在距离开学还早。

杜子航是帝都B大的学生,今年大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非同寻常,B大非要把军训定在大二开学。即便是为了军训,杜子航到的也着实太早了些。

今天一早上火车的时候其实就没有吃饭,中午也只是喝了一瓶营养快线,现在都到了晚餐时间了。真快啊,杜子航揉了揉饿了一天的肚子,这时候它才凄哀地叫出了声,抱怨着主人一整天的忽视。

“嗤,”杜子航笑了起来,偌大的宿舍楼中根本便没有别人,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显得有那么一点的神经质,“得啦,我错了,我这就去喂饱你,行不?”

食堂根本没有开门,杜子航身上又没有现金。拿着银行卡出门,找一家火锅店,一个人占着一口小锅,吃了起来。大夏天的,没有几个人会来吃火锅,杜子航把肉和菜都涮得热热的,顶着火锅冒出的热气,便往肚子里塞。

空闲了一整天的胃,突然塞进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舒服。杜子航吃撑了,抱着胃,躬成虾米状回到宿舍。好不容易爬上四楼,杜子航倒在床上,咬牙忍着胃痛。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种生理性的泪水无关感情,却能宣泄感情上的难受。杜子航想打电话找人倾诉,抓过手机来,打开电话簿,却根本不知道打给谁好。

社交恐惧症从现实一直延续到网络,能被杜子航称为“好朋友”的人,至今还没能出现。跟宿舍里的几个人关系只能说是不错,电话簿里来来去去只有十几个人的信息,略去学校里必不可少的辅导员,略去室友,竟然只剩下家人了。爷爷奶奶?已经快九点了,老人家都睡得早,他们早就去休息了吧。表妹?得,不过是每年只有过年时才会见一面的陌生人而已,若不是自己考上了B大,她妈妈也不会这么殷勤地把她的手机号交给我,还嘱咐说务必要我多和她联系,指导她的学习。

……爸爸和妈妈?他们则是个笑话吧。

仔细想想,杜子航觉得,自己得了社交恐惧症,十有□就是因为这对“夫妻”。从小到大,他只能看到这两个人在吵架,吵完了之后,都拿自己当出气筒,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杜子航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蜷缩起来,如同自己现在这样,用最卑微的方式保护自己。小时候的他自卑得很,后来他发现了,只有当自己考取第一名的时候,才会换来家长偶然的笑容。就是因为这样,那个小孩把自己全身的气力都用在了学习上,考了这么多年的第一名,最终考上这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

却没能成功阻止家长婚姻的破灭。这个暑假里,勉强维持了这么久的婚姻终于断掉了最后一根线。原本最该知晓这个消息的杜子航却偏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已经十九的大男孩不知所措起来,被看起来老了十多岁的奶奶拽着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后背安慰,航航乖,爸爸妈妈不是不要你了。

怎么不是?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反正杜子航已经成年,没必要再做那个“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的选择题了。

直到手机屏幕变暗,杜子航也没能把电话打出去。宿舍没有开灯,他把被子罩在身上,昏睡了过去。

没有闹钟,杜子航第二天直睡到十点多钟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连上网线,开始下载《失落之都》的客户端。安装,运营,登录,中二病不可治愈出现在了大厅中央,殿上的皇帝带着新的王冠,坐姿却端端正正,不像昨天那个自恋的家伙了。

试着跑一跑,意外居然带得起来,杜子航庆幸一声,这样的话就没必要经常跑网吧了。私聊滴滴响起,是情水湿黛山,欢快地喊:“\(^o^)/~徒弟徒弟~我在皇宫外等你~昨晚给你打了一套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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