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风气开放,并没多少讲究,只要好看,随便你怎么梳头发都行,除了少数酸儒讲究个古风,倒也没有人讲究那么多。
殷幸更不爽的是,林钰只是个孤女,并没多少依恃,堂姑母那边闹的那样,是不用想着借力了。他觉得他是殷家的唯一继承人,他那前二十年从没听过生父还当到了一品大员,他自己又是举人,还靠着三皇子提拔,转眼明年进了进士,一准儿立马就能当上四五品官,到时候凭自己的本事,难道还不扶摇而上?当个一品大员也不会很难,甚至封侯封王也是难说的事。
林钰是个孤女,又是嫁过人做妾的,即使只是名义上的,但是就像大姑娘刚拜完堂还没洞房就被休了一样,那是称不得清白的。那么林钰可做不得自己这个未来一品大员的正室夫人,也就是能当个侧室的命。
可是,真要娶之为侧室,她也未必愿意,这样也不好帮自己在殷素素处加分啊。殷幸打听林钰的消息,一方面是因为林钰紫罗轻衫,笑颜如花,确实漂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讨好增加自己在殷素素心中的地位。因为他来了几次,都听人说殷素素很宠爱这个义妹,一年四季送衣裳首饰的,还都是上上等的货色。
也是他疏忽,虽然认了亲一个多月了,也听说殷素素有个义妹,却没多想,也从没打听过林钰的底细,只当必然是哪家官宦的女儿。此时一见面,虽然不说惊为天人,可也见对方姿容清艳,举止谈吐优雅,心生爱慕。又觉得定是哪家官宦的女儿,娶了回来多少也有些助力。
可是一打听,就大失所望了,林钰虽然也算是官宦之女,可是父母早已经亡故了,有个镇远侯府老夫人的堂姑母,可是镇远侯府那点事他也听闻过,是不用想着借力了。可是,这姑娘确实也漂亮,而且如果她答应给自己做侧室的话,也能帮着自己在殷素素面前说说话不是。
他神色一会明一会儿暗的,联系之前他那两句歪诗,那媳妇子见识的人多了,看人看的准的很,倒是猜着他的七八分心思。
“幸少爷你可别乱打主意,这姑娘心气高着呢,七皇子要娶她当侧妃,她都不愿意的。”
殷幸压根不信,“一个孤女而已,能当皇子侧妃那是烧高香了,还不愿意,我可不信。”
“你别小看了钰小姐,她虽然是孤女,身家厚实着呢,有良田百顷,还有铺面,还有酒楼。”那媳妇冷笑道,“他今年中秋节礼,往这边送了差不多这个数的节礼呢。”
说着,那媳妇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
“五十两?”殷幸想想自己的那节礼,也就是三十两,便给翻了个倍。
“五十两哪里拿得出去门?少不了五百两!”那媳妇笑道,“饶是这样,她还说送的不多,请我家夫人不要责怪呢。”
“她这么有钱?”殷幸大惊,心下却又开始思量盘算起来了,自己的经济状况可不算好啊。另外一对比自己送的节礼,又觉得有些寒酸了,或者当时还是应该花上五两银子买上两坛子酒的?毕竟这样的话,羊酒俱全了。
他原本心里打定了的主意又开始动摇了起来,正在沉吟不语间,那边过来一个人道,“幸少爷,你怎么在这里不走了,倒叫我好找,刚刚县主回来了,看了你送的礼物,叫你过去呢。”
殷幸对这个有着绝世美貌的姐姐还是有点畏惧的,殷素素叫他,连忙走了,临走时候那五钱五分银子还紧紧的握在手里。
那媳妇子费了半天口水,五钱五分银子却还没拿到手,心里别提多恼火了。当着面不好说什么,等殷幸和来找他的人走了,难免背地下骂上几句。
“果然是下作娼妇生的贱货杂种,真是上不台面,眼皮子浅不说,还打那龌龊主意,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她当年是殷素素生母院子里使唤的小丫环,对于气的主母离开并发生意外的外室所生子本就没什么好感。此番殷幸更是将她给得罪投了。
“平嫂子,你骂谁呢?”她正骂着,那边大门上的管事却走了过来。
“一个不听话的小厮罢了,倒是你,眼下还不到换班时候吧,怎么闹得这么狼狈。”
“还不是那幸少爷,合共送了那么点节礼过来,还惹出一篇故事。”大门管事说了门口那场因羊引起的笑话,抱怨道,“把我弄的也怪狼狈,我备的衣服又给他穿走了,便先回来换衣服。”
其实大门管事倒是看见了殷幸刚刚离开了,也猜着这媳妇骂的是谁,可是他自己还想破口大骂呢,自然对那媳妇背地下对殷幸的无礼充耳不闻了。
而此时,殷幸正在站在殷素素背后,而殷素素却站在那三只羊的旁边,看着那三只羊,没说话。(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