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聊到什么时候?
范姜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翻着报纸,可心思全然不在报纸上。
正对他的视线,是一扇几乎占去整面墙的落地窗。轻飘的窗帘往两侧松松挽着。
窗外的长椅上,凤七和归一背对着他相依而坐,偶尔望几眼随风起伏的湛清海面,偶尔侧过脸对视一笑。
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聊天内容,可两人略显愉悦的表情刺得他双眼发痛。
不管了!范姜洄把报纸往茶几上一丢,看了眼腕表,佯装镇定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客厅。
“小七,快两点了哦。”范姜洄状似随意地走到凤七和归一跟前,扶住她的肩,提醒她该上楼午休了。
归一了然一笑,在凤七应答前主动起身:“是啊,伤还没好透是该多休息。我也该走了。傍晚的飞机。迟到了可就麻烦了。”
“那好。祝你此行顺利。”
凤七已经听归一说了此行飞去纽西兰的任务,上头委派,他被纽西兰军政系统借去拆解一组实验炸弹的。因此也不再留他,任务要紧。
范姜洄让护理陪凤七上楼,自己则送归一去机场。
“你把我送到能拦到出租车的地方就行了。”
上车后,归一注意到范姜洄的视线在往楼上凤七的房间瞟,不禁笑着提议。
范姜洄耳根一热,不禁浮升被当场抓到包的羞赧感,嘀咕了句“啰嗦”,就发动车子,送归一去机场了。
路上的时候,归一主动打破车内的静谧,说道:“既然喜欢她,干嘛不表白?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你......”范姜洄被吓得一个急刹。幸好这个时间点路上车辆少,他稳住心神后,没好气地横了归一一眼,“下回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突然?!”
“有吗?是你心里有事,刚巧被我说中了吧?”
归一好整以暇地睨了他一眼,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前方路况,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小七性子沉静,虽然处事老道。可终究还小,又不爱管不相干的事。你若不主动,她是决计不会深入去想的。你做的再明显,只要没表明,她恐怕会以为你对任何人都这样,到最后......不用我说了吧?”
“这我当然知道。”范姜洄闷着声接道:“我这不是没机会嘛......”
“没机会?”归一扬高音调,好笑地侧头看了范姜洄一眼,“我以为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机会无时不有?”
范姜洄没吭声。
“你是怕她拒绝?怕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归一一语挑破范姜洄的担心。
“知道了还问!”范姜洄没好气地轻哼道。
病房时一时激起的勇气被洛遥几个扑灭后。至今没找到表白的合适契机,另外,他也的确担心,万一小七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该如何自处?如果那样,他宁愿目前这样。至少她没有排斥他。
归一好笑不已:“我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什么意思?”范姜洄趁着红灯,挑眉看向归一,心头有些隐隐的希冀。难道说。小七她,有对归一提起过?
“以小七的性子,如果真不喜欢。是不会勉强自己接受的。她既然愿意留在你家养伤,愿意接受你对他的悉心照顾,你该很明白了才是。”
是......这样吗?
范姜洄心头一阵狂跳。恨不得现在就调转车头回家询问她的意思。
“喂喂喂!小心路况!你既然已经送到这里了,好歹把我送到机场吧?这里不能随便停车,你想我半天拦不到出租车错过航班吗?”
归一读出范姜洄显露脸上的想法,好笑地点醒道:“再说了,小七不还在你这里住着吗?随便哪天都可以啊,只要别拖拉到她离开......”
“谢了!”范姜洄被归一一点,心里大为愉悦,嘴角噙着笑,诚挚地向归一致谢。
“咳,谢就不必了。到时送我份丰厚的谢媒礼就成了!”
“那是肯定的!”
......
洛川说她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可以适当行走,以助心脏复健。
于是,次日适逢周六,范姜洄在书房处理完当日的事务,准备带凤七去探望他母亲。
“安舒疗养院”离海滨别墅不远,开车只需半小时,是一座依山傍海的建筑群。
除了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里头的软件设施也在国内外诸多疗养院中排得上名。
可想而知,要在这里长久疗养的费用会是多高。
不过,现在的他完全负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