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婉儿,你……你没伤吧……,婉儿……”
听着聂谨言唤她,已经把自己烧着,后又被刑四爷当头泼了一盆水的温小婉,委屈地从彻底报废的厨房,蹭回了屋子里。
温小婉见到聂谨言后,好像被人贩子拐卖走、连饿带吓了三天的小孩子见到了家长,扑进已经起身,坐到炕延边的聂谨言怀里,‘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气得脸色铁青的刑四爷,跟着一齐进来,而刑七爷指挥着几个来帮忙的左右邻居,帮着打扫残局。
“你还有脸哭啊?”
刑四爷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指着温小婉的手指,颤抖着抖成帕金森氏综合症了。
“哭怎么了?”
聂谨言极少全然睁开的眼睛,陡然睁大,迎着刑四爷的手指,一路攀了下去,盯住了刑四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家娘子在家时,也常围转于灶台之间,此类之事,从未发生,今日发生这般险情,险些伤到我家娘子,我还未说你家灶台有问题,你反来指责我家娘子,若非我家娘子以身犯险,你家这灶台以后岂不酿成大祸,你实该好好谢谢我家娘子,与我家娘子陪个不是、压压惊。”
这般颠倒黑白的话,饶是刑四爷无赖了半辈子,也从未听谁说过,一时间不知是气还是惊,瞠目结舌地转换不了表情。
把头埋到聂谨言怀里的温小婉,也停止了大哭。
她微颤颤地抬起头来,仰首看向聂谨言,这男人的五官在她的仰视里,清晰而明朗。
——好似一把出鞘的名剑,盈着闪闪的寒光;又好似一部古书,有着久远的沉淀,带给人敬畏,也有无限的安全感。
聂谨言说她在宫里常围转在灶台之间,这话没说谎的。
她确实常围转于灶台之间,只为吃出锅的那第一口。她从未自己一人亲自试厨,自不会把永孝宫的灶台,也给玩牺牲了。
所以细细分析来,聂谨言维护她的话,竟然句句为真,半分没有添假,极义正言辞、底气实足了。
聂谨言虽为宦官,但他气质天生端肃,平时不爱言语,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声势。在宫里,敢正视他的宫人,几乎没有。
聂谨言的五官里,眼睛长得不是最好的,却是最为凌利的。
他的眼睛比正常人的眼睛形状略长,使得一双内敛的眼睛狭长如剑峰。
他若半眯着的时候,看人的样子好似一只暗暗揣磨着的白毛狐狸,一旦他这双眼睛都睁开了,就有点像只嗜血残忍、呲出牙齿的雪狼了。
刑四爷之前就怀疑过温小婉的身份,只是猜不出来,如今又瞧见聂谨言这副模样,怀疑更为加深。
他是给聂谨言医过伤、诊过脉的,聂谨言身体有什么毛病,他揣测出七八分来——当然不是单指那条伤腿。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从宫里面私奔出来的吧?
这个念头在刑四爷的头脑里,只闪了一下子,就彻底被拍碎。实在没听说有女人会和太监私奔的?
瞧着眼前这小姑娘那副样子,虽说不上沉鱼落燕,但也说得起花容月貌了,小小年纪……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的,但她又确实一口一声地叫着那人‘相公’……
还有这位‘相公’,给他治腿的时候,刑四爷多少觉出这人的不一般,如今与他眼神相对,竟无端生出一股惧意来。要知道他都多少年,没有怕过谁了。
刑四爷越发凌乱不堪了。
温小婉却总算在聂谨言的相护里,躲过了刑四爷关于烧毁他家灶台的指责,还使得刑四爷成了她的免费劳力——以后温小婉再做饭时,刑四爷无怨无悔地给她打了下手。
是以,温小婉在搬进刑四爷家的第一天,就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不但占领了新修的厨房,还使得刑四爷对她绝望地妥协了,容忍她在家里小范围地胡闹起来。
这般闹到晚上,刑四爷总算看到了他报废掉一间厨房后,得到的赔偿——温小婉并不吝啬,给聂谨言煲的花生猪脚汤,匀了他一碗。
刑四爷尝了一口,皱着的眉头松开,多少欣慰了些。
温小婉虽然摆弄灶台的手法不熟练,但因着她爱吃也会吃,由她指点煲出来的花生猪脚汤,绝对美味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呢,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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