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最近几日,餐桌上的饭食,明显野味化了。原来全都是那些该死的野男人送给温小婉的见面礼啊。
聂谨言这气得手指骨,捏得发出‘咯嘣’的响声。
谁知刑四爷这老东西一点不着警,还自顾自地说道,“若说婉丫头的容貌,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了,别说二嫁,即使二嫁带个拖油瓶,想娶她的人,也会趋之若鹜的。”
如果刑四爷肯看,他一定能看到聂谨言的头顶,气得要冒出青烟来了。
他家女人的好,还用别人去说?他深有体会,并且希望他女人的好,永远不要别的男人体会得到。
最最可恶的是刑四爷竟然当着他的面前,提什么拖油瓶?这是在暗讽他不能生吗?
晚饭,那只肥美兔子被端上饭桌来时,聂谨言心堵胃堵,竟一块也吃不下去。
刑四爷才不管聂谨言什么表情,自己吃得很开怀,惟有不明真相的温小婉,很是不解。还以为这只野兔子,是她没做好,不得聂谨言的胃口呢。
温小婉很想冲着聂谨言吼上一句,吃饭不可以挑食,但念及聂谨言还是个伤者,饭后,她又借着灶火,给聂谨言熬了一碗仙人粥。
“晚饭也没见你怎么吃,是不是吃不惯红烧兔肉啊,”温小婉把粥端到聂谨言坐着的坑里,低眉浅笑地说:“熬了碗仙人粥给你,补血的,凉热正合适,快吃了。”
看着这样的温小婉,聂谨言心头堵了多少忧愁,也说不出来了,全都倒流回心底,埋在深处了。
聂谨言接过粥碗,无精打采地舀了几下,机械麻木地往嘴里塞着。
温小婉并没有瞧出来聂谨言有什么不同,还以为他在思考着回去宫里的打算,毕竟聂谨言的腿伤渐好,他们不会再长时间地留下去了。
“你说有意思不?刑四爷,他原来不叫刑四,四只是他在家里的排行,我听刑大哥说刑四爷的大名叫玉堂,哈哈……这两个字……真有意思呢,昨天二柱哥也说起来了,确实叫玉堂。”
温小婉一边给聂谨言铺着床补,一边觉得好笑地说着。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叫玉堂的,除了‘春’,就是那只白老鼠了。一想到刑四爷那张苦大仇深的老脸,竟也起了这么一个潮名,她就忍不住地想笑了。
正被各种忧愁堵着的聂谨言,根本没细细领会温小婉念叨什么,却在听到‘二柱’这个陌生男人的名字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二柱?二柱是谁?”
莫明地,聂谨言的眼前就出现了,今天白日里往温小婉怀里塞野免子的那个粗野汉子,刑四爷好像说那人叫刑涛啊。怎么又出来一个二柱呢?
难道真如刑四爷所说,惦记他早死、盼着温小婉成为寡妇的……已经排成行了?
“二柱是挨着刑四爷家住的邻居,就是住在咱们右边的那户人家,前天,咱不是还吃了人家给送的鱼了吗?”
温小婉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回眸望向聂谨言,她不知道聂谨言现在恨不得立刻抠嗓子,把那吃进肚里的鱼肉吐出来了。
——他竟然吃了惦记着他早死,然后娶他女人的情敌的东西,他怎么没被鱼刺一下子卡死呢!
“以后……以后不许要……不许要别人给的东西了!”
聂谨言脸都铁青了,说出来的话,更是咬牙切齿。
温小婉却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说:“人家非要给……我怎么好不要……,咱们外来的,落地这里,不好显得太不合群,我验过了,都没有毒的。”
后面几个字,温小婉说得极轻了。怕被别人不小心听到,伤了人家的心。
温小婉觉得小刑庄这里的庄户人,无论男女都很实在,对她也好。
有些人格外热情,总送她各种野味,她不好表现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至于聂谨言……
这人在宫里呆久了,难免会想东想西想得多些。温小婉很能理解,所以,才多解释了一句。
聂谨言更觉无力了。
他们两个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对牛弹琴,完全词不搭意,他也万分庆幸温小婉觉不出那些男人的意思来,这般无知无觉……总比心知肚明,要好上太多。
聂谨言把空了的粥碗放到一边,闭上眼睛,吁了一口气,忽然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被什么东西惊了一般,突地弹身起来。
他坐直了腰背,睁大了眼睛,一把拉住刚铺好被子的温小婉,“你……你刚才说……刑四爷叫什么?”
温小婉被聂谨言忽地一拉,差一点一下子坐到坑上,被聂谨言拉着的手腕处,也有些疼,却还是本能地回答了聂谨言。
“刑四爷……刑大哥说刑四爷……刑四爷的大名叫刑玉堂啊,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我们的小婉魅力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