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龙啸没呆多一会儿,只说了这么几句莫明其妙的话后,就告辞离去了。
那时,靖王爷还在衣服库里,纠结到底是要穿哪个颜色的衣服出去见他侄子好呢——大约他侄子下次来时,他这颜色也就能选出来了。
送走顺王龙啸,温小婉没有再回莫绯漾那里,而是回了她自己的卧室,独坐在窗前好一会儿。
越是大事在前,越有许多细微情节,需要注意。京中各方势力的微妙动作,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哪一个点也不敢忽略。
温小婉手中揉着的帕子,几处丝线已经被她的指甲刮得花了,她却一点儿没有注意,目光仍放到窗外,而窗外只有一片空地,如温小婉此时的心境一般,空旷得没有着落。
敲过三更的梆响,聂谨言和龙骏哪个也没有回来。派去皇宫里打探的人,什么消息也没有带出来,温小婉有些坐不住了。
这时候,靖王爷总算从衣服库里钻出来了,听到儿子和女婿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心情去想晚上睡觉,穿哪套睡衣好了。
“婉儿,你别急,若是四更天,还没有他们两个的消息,为父亲亲自进宫去要人。”
别看靖王爷一般的时候不理事,他一旦要是理起事来,晋安帝龙耀也要给三分面子的。有他的承诺,温小婉稍稍安了些心。
她虽明知这个时候还不到两方发难之时,聂谨言一定不会有事,但见不到聂谨言的人,什么推测什么应该,都是木有用的。
眼瞧着就到四更天了,靖王爷都已经准备披挂全套亲王服饰,往皇宫冲去了,正门那边终于传来聂谨言和龙骏一起回来的消息。
温小婉顾不得什么装淑女了,一溜小跑地往前面赶去,正好撞进通过前院,往后院来的聂谨言的怀里。
明明仅是一天没有见到,温小婉却觉得时间那么漫长,好像一辈子没见到似的。
温小婉紧紧搂住聂谨言时,聂谨言僵直的身子才松缓了些,就势把温小婉抱起,揽在怀中,抱进了屋里。
跟在聂谨言身后一起进来的龙骏,瞧了一眼跟在温小婉身后追出来的靖王爷,父子对视过后,默默地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宫里这么久?”
进了屋,关了门。夫妻两个直接偎回床上,温小婉在床里,聂谨言坐在床边。
温小婉迫不及待地追问着,聂谨言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今天宫内,发生了许多事,他熬到这么晚回来,却不是皇太后薄氏有意为难,而确实是宫中发生了棘手的大事。
“顺妃喆喆氏行刺皇上不成,自尽了,”这是官方对外的说法,说自尽,确实不太精准。
聂谨言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顺妃喆喆氏的尸体了。一同见到的还有顺妃宫中一名宫女的尸体。
“顺妃娘娘行刺皇上?”
饶是温小婉最近受的刺激特别多,初听这事时,也觉得分外接受无能了。
在她觉得宫中四妃里,顺妃喆喆氏的存在感最为薄弱,上镜曝光率还不及往寡妇方向靠拢的肃妃严氏呢——晋安帝一个季度都想不起到她那里坐坐的。
这行刺之事是闹得哪般?难道是怨妇做够了,要做烈妇了?温小婉真是不能理解了。
聂谨言点点头,“顺妃喆喆氏与她的贴身宫女有染,被皇太后身边的庄嬷嬷抓个正着,本是扣着,等我进宫后,交由到我的慎刑司处置的。”
怪不得那老妖婆那么一大早宣懿旨过来,原来这次竟是宫中真的有事了。难为自己这一天,坐立不安的。
温小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既是抓到了,怎么还会有行刺皇上这一出?”
深宫寂寞,有什么稀奇古怪事发生,都是正常的。
宫里不受宠的妃嫔们,还有那些个出宫以及爬龙床皆无望的宫女们,做出些彼此抚慰寂寞的事,时有发生。
这就是民不举官不咎的事,大家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合百在暗处,红杏别真出墙就行。女人和女人再怎么相亲相爱,也不会真给男人带出绿帽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