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正色说:“钱大人,小人并非惧怕什么,只是这鉴定古董一行要务求忠实,我岂能为一己私利,坏了规矩?况且,这三百万两白银,亏空之后,那佟府尹以他的为人还不是要从兖州百姓身上收税弥补?”
“迂腐之极!”孙南脸色有些愠怒,转瞬他又变得和颜悦色,他笑眯着眼说:“这次有钱大人为你撑腰,正是你升官晋爵的大好时机。你千万别一时糊涂,耽误了将来你和春丹的好日子。”
石安头摇得如鼓槌般,连声说:“实难从命,实难从命。”
“石安,你可想仔细了。”钱齐足外软内硬地说:“事成之后我保你做兖州府尹。”
石安依旧说:“不可,不可。”
“你真的不听?”孙南已带怒意。
“真的。”石安说。
“混帐东西!”钱齐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大声说:“你不听,我马上叫你身败名裂!”
石安高声说:“随便!”他撞开门,像个疯子似的跑到院中,他穿过走廊,看到贴在钱齐足豪华马车厢上的一幅“清正廉明”的挂图时,立刻胸中烧起一把烈焰,他三把两把将那挂图抓扯下来,瞬间撕个粉碎,片片碎纸如落花凋落满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他抓回来”钱齐足一招手,院中涌出五位穿提督府服装的仆人,不容分说将石安掀翻在地,用麻绳捆了个结实。
石安怒目圆睁,骂说:“狗官!我今天就是‘狗咬屁股——啃腚(肯定)’要揭穿你的阴谋!”
“干掉他!”钱齐足吼道,几个仆人冲过去,孙南试图去拦那几个仆人,但是一名仆人抡起水火棍照石安就是迎头一棒。
石安顿觉眼前发黑,咕咚栽到地上不醒人事。
钱齐足看了一眼惊慌的孙南,说:“将他扔到效外,喂野狗。”
这时,京小京从屏峰后面闪身出来,朝惊魄未定的孙南笑说:“怎么样?孙馆长,你不信吧,我早就说过,这石安是个不通时务的榆木疙瘩!”
“来,小京,坐下!”钱齐足招呼说,“到下月初二,我和你哥以吏部名义发公文,指定由你鉴定铜镜,兖州鉴定古董的石安已除,只有按吏部指派人鉴定了!”
“哈哈哈!”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孙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钱提督会这样把事情弄大。孙南说:“钱大人,咱们可不能伤害石安性命呀,那样就会麻烦了!”
几天后,被抛到野外的石安并没有死,而是被一农夫搭救 ,送回城中。
不过,他已经疯了!
“石安疯了!”整个兖州城百姓都知道了这事。
那石安疯疯颠颠整日在城中东奔西跑,满面泥黑,衣不遮体,逢有熟人招呼他,他总嘿嘿傻笑,如果谁将他往家里送,他就瞪眼怒骂,每天晚上,他就露宿在曾出土过铜镜的夜阆古堡附近的山坡上,胡资质多次带人要拽他回家,他却在夜阆古堡附近的山坡的土堆里乱翻乱找,又将土块砸向胡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