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瑜来看我,我有时在化妆,没时间搭理他,他自己无聊就翻了翻小样,听完后随口称赞道:“不错,很适合你。”
我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却还是忍不住对他发脾气。
“什么还不错!你们只会让我唱这种歌,根本就不给我一点自由!”
积攒下来的怒气,让我下意识的朝陆瑜全部发泄过去。或许在我潜意识里,我是陆瑜签到品优娱乐的,我不能自由创作,上面的高管层根本不顾我的心声,他要付全部责任。
陆瑜俊美的脸上明显一怔,墨黑的眼睛看着我,拿着Demo的手顿时就停在了空中。
我看着他这个举动,瞬间就后悔了。
因为心里根本明白,这不关他的事情,是我太心急了,我早就明白,娱乐圈并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地方不是吗?
我很少朝人发火,因为要维持偶像的形象。可是我现在却朝着陆瑜发火了。
陆瑜将手上的demo放了过去,又安慰了我一下,对我的抱怨没有任何怨言……
萧萧那边的宣传攻势风生水起,铺天盖地,整个歌坛都知道她的动静,我极为着急,又深深觉得压力,Jolie同我一样,但是她作为经纪人有一点十分出色,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她就会尽力为我办到。终于有一天,Jolie神采飞扬的通知我:“上面批准了!”
我眼睛一亮:“真的吗?!”
秋风日渐萧瑟,城市的天空充满阴霾。
因为盗版下载,整个唱片产业已被沉重打击,昔日繁荣蓬勃的音乐创作更是遭受了致命的重创,以前只要歌手新专辑一面市,各大商场街头都会抢先播放最受欢迎的主打歌,而今过了这些年所播放的依旧是过去耳熟能详的老歌,以及极少的新歌。但是正因为这些新歌,才让人在枯黄的秋季里更清晰的感受到那些剩下的音乐人们的坚持。
它们就像一簇在萧瑟寒风之中不愿熄灭的火苗,告诉大家:
原创音乐还没有灭亡。
我日夜穿梭在练舞室,练声室,摄影棚和金柏奖的备战之中,比前阵子更忙,几乎是天昏地暗。每天倒床就睡着了,动都不想动。
这张专辑我挑了十首歌,有的歌曲特别的难,像那首《我不能这样悲伤的思念你》,不仅高音假声需要很自然的转换,还要保持音色、音准、气息以及流畅度的全面稳定。虽然录音房可以走后期,可以一句一句的录再通过数字处理,但是我不想一旦现场真唱就爆料“真相”。
训练非常辛苦,可是对音乐的喜欢却似乎是天生的。
只要带着耳麦,在声乐老师的教导之下,我的内心就充满着欢喜与快乐。一训练起来,连陆瑜的电话都忘了接,而陆瑜也很体谅我,不停的为我打气。有时我很想他,会主动打电话给陆瑜,但他这段日子好像也特别的忙,电话时常占线,往往如此之后,他隔天就会加倍的送花跟礼物过来。似乎因为专辑和金柏奖的关系,这段时间狗仔队也特别的多,我经常能感觉到长镜头咔嚓咔嚓的偷拍。
提及金柏奖,我心底隐隐有些踌躇满志。
虽然第一年拿到最佳女配角,第二年再拿最佳女主角,似乎有些一步登天,但是在金柏奖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艺人。对方当时简直是扶摇直上,后来却又一蹶不振,迅速沉寂下去。我不想步她的后尘,但是对于影后这个宝座,谁不想上去坐坐呢?
不久后,黄锦立的助理难得的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见他。
接到这个电话,我隐隐有些吃惊,我跟黄锦立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相互有点瞧不起对方,既然如此他找我干嘛?是为了新专辑,还是其他什么……
我走进公司大楼,秋日夕阳惨烈的染满整个天际,悲郁的金色光芒看上去分外的沉重。
临近金柏奖,虽然金柏奖委员会一再宣称,他们没有j□j,所有投选都极其公平。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永远不会存在绝对的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自己的考量。
公司最近的小道消息也多了起来,走在走道上就能听到企宣部的议论,有些员工和艺人还会率先向我恭喜,不管有没得奖,起码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黄锦立的办公室在最高层,跟所有喜欢俯视着一切的帝王一样。
助理不在,我刚准备敲门,却发现门似乎并未关紧,里面传来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响声,夹杂着女人和男人的谈话声,听上去不怎么愉快甚至有些争执起来。这种事我见得也多,准备先下楼等等,这样待会儿开门撞见也不会尴尬。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让她回来是想做什么。”
“我的用意,你不会不明白。”
“黄锦立,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你不能指望每件事都按照你的意愿来进行。”熟悉的女声语调突然拔高,像是含着浓浓的隐忍和失望。
“为什么不可能?!”一向玩世不恭的黄锦立这次的语气却是十分严肃,他像是一个为了证明自己的誓言宁愿将心剖出来给人看的绝望之人,“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气你,不应该把你跟她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