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学眉开眼笑地说:“嗯,这份建议很及时,我会在最近的市长办公会议上排进议程,你来说明一下。”
金泽滔又摸出一份文件,是要求配备公务用车的报告,说:“杜市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堂堂府城,下面财税所硬全是边三轮摩托车,连浜海都不如,这如何能加快财税事业发展,我要求全面更换公务用车。”
杜建学一看,反正是财税局自有资金解决,没添他的麻烦,也就刷刷签了。
在快离开时,金泽滔边整理材料,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杜市长,吕总又都跑市政府送温暖来了?”
杜建学呵呵一笑:“这个吕三娃也是个能人,小学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平,硬是指使着一大帮子大学生帮他干活,很有想法的人。”
金泽滔点点头:“是啊,能把永州大部分干部群众都绑上他们永记贸易公司的人,会不是能人?”
杜建学霍地抬头,说:“泽滔同志,说这样的话你要负责任的,吕三娃虽然貌不惊人,但在永州,也是个很有政治影响力的企业家。”
金泽滔摇摇头说:“反正我知道,如果我要跑永记贸易公司查偷漏税,财税局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支持的,为什么,因为财税局干部都成了贸易公司的股东。”
杜建学吃了一惊,金泽滔连忙将自己了解的东西说了,最后说:“杜市长,我也很希望永记贸易公司合法经营,劳动致富,但我很难相信,单靠酒类生意,竟然能支撑起这么庞大的财务费用支出,年付利达三成六以上,什么生意这么暴利呢?”
杜建学市长很震惊,金泽滔说:“吕三娃上午跑我们财税局送温暖,被我回绝了,我总觉得这样的商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金泽滔说得轻描淡写,杜建学眼瞳一凝,随后郑重地点点头。
金泽滔也就点到为止,对于吕三娃,对于永记贸易,他也只能减少可能对财税形象和财税干部的损害,但也仅止于此。
金泽滔没敢耽误杜市长太多的时间,说完事,就告辞离开,转了个圈,他又来到组织部秦副部长办公室。
秦副部长看到金泽滔,脸拉得很长,冷淡地说:“金局长你很忙嘛,我都等了快一个下午。”
金泽滔陪笑说:“哪是我忙呢,刚才杜市长正好有事找我,不敢不去,请领导批评。”
秦副部长张着嘴,象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不敢对杜市长的事情喙词,只好狠狠地哼了一声。
其实秦副部长论级别跟金泽滔一样,也是正科,但因为管着全市干部的帽子,自然比一般的正科领导脾气要大。
秦副部长不想再跟他纠缠迟到的事情,开门见山说:“下午上班的时候,叶宝玲书记到我们组织部反应情况,我们也认为,上午你们局召开的党组会,作出有关的人事和班子分工调整的决定很不合适,既影响干部团结,也不符合组织原则,希望及时纠正。”
金泽滔吃惊地说:“难怪下午机关干部大会没看到宝玲书记,原来跑组织部来了,既没向局党组请假,也没作口头说明,哎,我说秦部长,这种行为是不是违反组织纪律?”
秦副部长语塞,脸色都阴沉得快滴出水来,沉声说:“你不要跟我嘻皮笑脸,这是组织找你谈话,希望你端正态度,及时纠正错误。”
金泽滔站了起来,慢慢地收敛起笑容,冷冷地盯着秦副部长,说:“秦副部长,请你嘴巴放尊重点,我哪儿嘻皮笑脸,又哪儿态度不端正了,现在我正式要求组织对叶宝玲同志违反纪律提请处理。”
秦副部长气得嘴唇直哆嗦,他是多年的老组织了,在南门市委组织部都呆了快一辈子,称得上德高望重,秦副部长级别不高,但市委大院上至市委书记,下至普通干部,遇见他,谁不称他一声秦部长。
金泽滔虽然贵为财税局长,但在秦副部长眼里,年少气盛,言语轻浮,不是卑谄足恭,阿谀取媚之辈,又岂能晋身高位。
而他一手泡制的南门代扣代缴税款申斥事件,令南门市上下蒙羞,更令秦副部长对他没好感。
当初王燕君部长委托他送金泽滔上任时,也让他轻轻打发给下面的干部科长,在他想来,这也是他一番好意,打磨打磨他的心性,有利于他成长。
下午叶宝玲找他哭诉,他就主观认定这个年轻人果然好大喜功,还没理顺工作,就开始打击异己,拉帮结派。
金泽滔不但不承认错误,改进错误,态度还恶劣至居然提请组织上处理叶宝玲,秦副部长尽管在内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勃发的怒意依然不可抑制。
他腾地站了起来:“现在我代表组织正式要求你,立刻停止党组会上的一切错误决定,至于你自己,我会提请领导,对你的恶劣态度给予严肃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