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炉出了薛府的大门,姜妙之同他施礼,唤:“丁将军。”
薛炉亦同她施礼,姜妙之随即指向马车,道:“请。”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待坐稳了,姜妙之便朗声道:“先出城。”
车夫闻言这便驾着马车掉头往城门去。
薛炉仍戴着幂篱,姜妙之本以为他戴着幂篱只是为了遮住脸,待上了马车便会摘下,没想到他即便上了马车仍是戴着。
汀月时不时的窥看薛炉一眼,良久后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姐,这是谁呀?”
姜妙之思忖着,薛炉大概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便也未曾想过要与汀月坦白,只说这位是薛炉便可,却不曾想薛炉竟主动将幂篱摘下了。
汀月见了他那张脸,当即是一惊,伸手指着他,惊道:“丁……丁复!”
“汀月!”姜妙之连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汀月收回手,薛炉朝她微微施礼,便又将幂篱戴上。
汀月怔怔,一时间手足无措,杵着坐在姜妙之身边不说话。
未几时,马车外嘈杂声不复,甚至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姜妙之料想到必定是离城门口不远了,如今城门被封,城门附近必定罕有人迹。
姜妙之掀开窗帘一角朝外看了一眼便又放下,果然,“就到城门口了。”
汀月有些惶恐,毕竟此事若叫人发现,姜妙之必定是死路一条。
薛炉倒颇是镇定,戴着幂篱,丝毫看不清脸色。
马车忽然停下,姜妙之自知已到城门口,果然听闻外头有人呵斥:“什么人!不知道城门封了?”
姜妙之掀开窗帘看向外头,只见当日的侍卫头目站在马车旁,前面似乎还有旁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姜妙之面无表情的望着头目,头目转身,望见是姜妙之,连忙作揖,言道:“卑职不知原来是淳于姑娘。”
说罢随即与前面拦路的官兵呼道:“放行!”
姜妙之就是这么的高冷,一声不吭的又放下窗帘,头目转头,无意望见马车里头还坐着一个戴着幂篱的男人,他心中虽有些狐疑,可碍于姜妙之的身份,终究还是不敢多问什么。
马车顺利出城,汀月松了口气,姜妙之心里头紧绷着的弦也终于松了。
可此事又岂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
城门被封多日,任何人皆不得出入肤施城,这是郡守的命令,可正当姜妙之的马车出城之时,郡守偏偏就在城门口附近不远之处,亲眼望见一辆不明来历的马车出城,又是那么轻而易举,郡守自然不会放过,是以立即追至城门口询问那头目,道:“方才出城的是什么人?”
头目回道:“是淳于仆射的女儿,前几日进城之时被卑职拦住了,恰巧公子扶苏路过,下令淳于姑娘出入肤施不必受限。”
郡守心有狐疑,这个节骨眼儿,任何出城的人都是可疑人物,“是不是你前几日在高奴遇到的那位淳于姑娘?”
“是她。”
郡守愈发狐疑,本能的追问:“你可看到马车上是什么人?”
“除了淳于姑娘自己,就还有她随行的丫鬟,”头目恍然道:“哦,对了,还有一个男人。”
郡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连忙道:“什么男人?”
“那个人戴着幂篱,看不清样子。”
郡守听言一口咬定那就是丁复,旋即道:“是丁复!铁定是丁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