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涟忐忑不安的看了看赵士桢,确定他不是说反话之后,才放下心来,拱了拱手道。
“殿下恕罪,臣平生最崇敬之人,便是前首辅张公,然而他老人家一生最为人诟病之处,便是胡椒苏木折俸之策……在臣看来,如今这刘知府所提的建议,和当年的胡椒苏木折俸如出一辙,不过张公是为了充裕国库不得已而行之,而这位刘知府怕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说到底,杨涟还是个带着几分热血的年轻人,说着说着脸色便涨红起来,变得有些义愤填膺。
“殿下,臣闻这刘知府乃是出身商贾之家,他的大兄便是这平安府最大的染织商人,此刻向殿下提此倡议,定是想要为自家牟利!”
当然,更重要的一句话杨涟没有说,他心中最崇敬的张居正,怎能任由这等小人玷污?
张公行此不得已之策是为了国家,而这刘知府效仿之下,却成了为商人牟利之举,简直是在扇张公的脸啊!
“嗯,说的不错!”
朱常洛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杨涟还是没有全部说到点子上,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的能力却是有的,至少在这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最先看出其中的蹊跷。
“不过杨纪善在来之前做过功课?”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知道这刘守友的出身呢?
杨涟起身恭敬的答道。
“回殿下,臣有一位年兄在平安府做事,我等常有书信往来,得知即将到寿王府任职之后,我便在信中问了平安府的状况……”
果然,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朱常洛感叹了一声,却是将头转向了一旁的骆养性。
“骆指挥如何看待此事?”
不过他的这句问话倒是让骆养性微微一愣,无他,虽然朱常洛刚刚是在问他们三人,但是骆养性压根就没有认真去想。
这其实也是朝中的老惯例了,自从永乐以后,勋臣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朝中事务大都被文臣包揽,除了军务之外,大多数时候,武将都是泥塑雕像,听着就行。
而税赋问题,更是文官的禁脔,所以对于朱常洛开口问自己,骆养性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他和赵士桢不同,他虽然不清楚刘守友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一直在锦衣卫当中混迹,通晓各种下作手段,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殿下,以臣之见,这丝绸折税倒也不是不可,不过一匹丝绸折多少银子,却不能是那刘知府说了算!”
骆养性考虑问题的角度和赵士桢杨涟都不同,他想的是,如果他是刘守友,会如何来操作这件事情,让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
毫无疑问的是,当然是用低价购入丝绸,然后高价折税,这种手段是外出的内宦敛财常用的手段,骆养性自然清清楚楚,冷笑一声,便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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