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收起了平常的伶牙俐齿,听不懂盛嘉言的调侃轻嘲,只顾沿着自己的思绪继续念叨:
“可我根本不想嫁什么世家豪门……你看我这些同学,一个个都是世家子弟,整天纸醉金迷玩乐至上。他们的老妈,大多是名门淑女,进门前签好婚前协议,进门后就是相夫教子……这种日子,一眼看到头,想想就头皮发麻……”
邵暖难得如此柔弱,声音微哑,盛嘉言再接话时,不由自主带了点怜惜。
他柔声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其实还挺喜欢我的专业,想做出点成绩,也让我妈安心……可律师行业,在德国虽然普遍收入高,可熬到能跟世家相抗衡的阶段,几乎不可能。”
盛嘉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盛嘉言,我居然把你拐来一起玩一个星期,看来最近人品实在太好。要不我明天去买张乐透?说不准就中了五百万呢?然后直接自己开个律所……”
“然后我就再也不用每天跟我妈精分扮淑女了!你造不造,淑女好难当啊!那个长假发热死了!蕾丝衣服难看死了,讲话轻声细语憋死了……你造不造嘛!”
邵暖拉长声音,双手拽住盛嘉言,跟个孩子一样抱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你懂不懂嘛!人家好难过!好痛苦!人家都要精神分裂了!”
盛嘉言被摇得几乎散架,束在脑后的头发都松掉,他皱着眉头,反手捏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安慰似地拍拍她单薄的后背:“我知道……我懂。你很痛苦,你很难过,我懂……”
他怀里的邵暖,听着这温柔低沉的安慰声,像抚慰心灵最直接的音乐,触摸到她灵魂深处,她渐渐地安静下来。
慢慢地,她的肩膀一抽,盛嘉言拍拍她,她缓了一会儿,又一抽。
盛嘉言又拍拍,索性没有再停,哄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起来。
盛嘉言身上的味道干净清新,呼吸中带着柠檬的清新和樱桃的清香,让邵暖忍不住追逐呼吸的来源。
盛嘉言皱了皱眉,怀里这个酒气综合物实在不老实,满嘴的酒气居然往他脸上喷。
盛嘉言突然很后悔自己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恻隐之心。
他按住邵暖的肩膀,把她朝自己反方向推过去。
轻轻推了推——推不动。
再用了点力气,邵暖反而开始用力搂住他脖子,嘴里嘟嘟囔囔:“你很好闻,不要推开我嘛!”
盛嘉言投降了,跟个醉鬼较什么真呢?
他叹口气:“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哦,好。”邵暖却没动。
“你下来,我们一起回去。”
“我困了,你抱我回去。”邵暖把脖子搂得更紧。
盛嘉言无语了。
姑娘,你心也是太大了!
也就是赶上你男神我人品太好,换了别人,早就把你吃干抹净卖到泰国去了。
“你下来,自己走。”
“人家走不动嘛!”邵暖把两条白皙的长腿挂在他身上,做好了死也不下来的架势。
耳鬓厮磨间,盛嘉言察觉,再不走,自己就要尴尬了。
他只得将挂在身上的树懒——邵暖同学——的屁股向上托了托,以一个抱三岁孩子的姿势,抱着她回房。
一个转角,人声喧闹的酒吧已经消失不见,怀里的邵暖不老实地叫唤:“我难受……我好难过……”
盛嘉言“嗯嗯”地敷衍两句,加快了脚步。
晃动中,邵暖的脸颊贴到盛嘉言的,顿觉清清凉凉很是舒服,于是更近地贴过去。
他的呼吸味道好清新,邵暖不由自主地伸出湿漉漉的舌尖,寻着味道舔过去。
滑腻的舌尖贴上他的唇,盛嘉言一哆嗦,差点把怀里的姑娘扔出去。
“你老实点!”
温热的呼吸在她脸颊徘徊,柔柔的好舒服,邵暖不听他的,继续舔,含糊不清地念叨:“我都那么可怜了,你就给我亲一个嘛……”
盛嘉言真想把她一下扔进草丛中,让她在外面睡上一夜,被过路的人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他才懒得管!
可他与生俱来的良心,让他又无法做出这种事,只得侧着脸躲来躲去,同时加快脚步,像后面有人在追杀一样,飞一般地抱着她冲回卧室,将这个烫手山芋“咣当”一下扔进沙发。
他胡乱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湿漉漉地像被拉布拉多舔过一遍……臭死了。
他嫌弃地使劲儿用裤子蹭了蹭手,拿出换洗衣服大步走进浴室,清洗自己这满脸被邵暖啃过的痕迹。